那少女拉著魏十七穿過桃林,來到一片開闊的山穀,穀內兩山環抱,暖和如春,坐落著大大小小的板屋草廬,隱冇在綠樹古藤間,恍若瑤池。
奚鵠子目光一掃,便知魏十七腋下的人皮恰是齊雲鶴,而那美人蟒正暗藏在地下汲取陰氣,滋養身材。仙都跟平淵一貫不對勁,他不欲戚都脫手,叮嚀道:“既然如此,元通,你去把美人蟒擒下,交與阮仙子措置。”
那少女側過身,笑道:“道長客氣了,仙子不敢當。我奉師父之命追捕兩條美人蟒,在千仞峰一帶失了行跡,隻好請平淵派的戚師兄互助,斬殺了一條,另一條逃入仙雲峰。本該儘早上長瀛觀拜見道長,不巧在秋桃穀外貪食幾枚仙桃,擔擱了好一陣,碰到一名試煉弟子,閒談幾句,這才曉得本來那條美人蟒化作雲鶴道人的模樣,躲在了秋桃穀的墳場中。”
那少女點點頭,舉步朝草廬行去,魏十七雖覺她有失莽撞,還是緊隨厥後。在那少女與姥姥之間,他把賭注押在前者身上。
“這是東海白玉哨,好聽嗎?”
魏十七把師父的人皮捲起,也不嫌臟,直接夾在了腋下。那少女笑吟吟地看著他,讚成道:“孝心可嘉,像你如許有知己的人,越來越少了。”
魏十七平靜地嘀咕了一句,“我也是第一趟來……”他隨便找了比來的一間板屋,敲拍門,冇有人理睬,排闥出來,隻見一個矮壯的男人蹲在角落裡,目不轉睛地盯著本身,看上去卻有幾分眼熟。
奚鵠子掀動長眉,非常欣喜,他客客氣氣向那少女打了個頓首,道:“不知阮仙子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恕罪!”
那男人舉手指了指西北方向,道:“一棵歪脖子樹下,便是雲鶴師兄的寓所。另有,你應當叫我師叔,輩分往大裡叫,冇壞處。”
從東南山嶽而來的是一名個頭高挑的青衣男人,帶了一個七八歲模樣、梳著沖天辮的小兒,兩隻眸子骨溜溜直轉,機警過人。
她抓住魏十七的胳膊,衣袖一揮,一道劍光帶起二人飛到空中,瞬息間掠過數十裡,落在秋桃穀最深處的一塊墳場前。魏十七第一次體驗禦劍飛翔,表情稍有些衝動,很快就安靜下來,就像宿世裡第一次親吻一名女孩。
“看清楚了,冇有我叮嚀彆說話,有你的好處。”那少女警告魏十七幾句,取出一枚小巧的玉哨,放到嘴邊用力一吹,一陣清脆宏亮的哨音直沖天涯,百折千回,餘音久久不散。
“就是那邊了。”
推開漏風的門板,草廬中空無一人,唯有一桌,一椅,一床,僅此罷了,桌上放著半杯殘茶,床上攤著一條薄被,真真應了“人走茶涼”的景。
一道劍光從東南邊的山嶽飛起,直奔秋桃穀而來,緊接著,又有二道劍光從仙雲峰長瀛觀飛出,瞬息間落在那少女身前。
“是師父的人皮,姥姥已經走了。”
“女人請隨我來。”魏十七搶先朝西北行去,繞過幾株參天古木,顛末幾座陳舊板屋,遠遠瞥見一棵歪脖樹,如同被暴風吹彎了腰,幾簇稀少的枝葉下,有一間小小的草廬。
“她從流石峰一向逃到這裡,身受重傷,大日陽火每隔七日發作一次,痛不欲生,眼下她大抵潛入某處‘陰地’苦捱,捱過這一個時候纔會返來。”
魏十七識相地上前翻開被子,隻見床板上貼著一張扁扁的人皮,第一眼冇認出來,細心一看,不是肮臟老道齊雲鶴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