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山澤殿的濮師兄送來的。”
“啊,啊……”卞雅湊在他手邊,張著小嘴,像嗷嗷待哺的雛鳥。魏十七又撕了一條餵給她,道:“你學過符籙嗎?”
他一顆心如墮冰窟,眼睜睜看著九天十地幻魔符被銀芒一擊,居中崩裂,五‘色’神光順勢一刷,絞了數絞,這枚珍奇的古符就此碎為‘玉’屑,天外幻魔失了存身的底子,尚未現形,便被神光消去。
謝景嵐如有所思,他看得很清楚,魏十七雖是劍修,卻從始至終冇有出劍,隻動用了一柄怪模怪樣的飛鐮,便等閒破去師兄的九天十地幻魔符,符修最大的缺點在於催動符籙,符籙能力愈大,耗損的時候就越長,同‘門’‘交’手,當然能夠好整以暇,但當真存亡相搏,勝負隻在轉刹時,那裡有那麼多工夫容你漸漸驅符。
謝景嵐躊躇再三,低聲道:“師兄,你不是他敵手。隻怕連師尊……都冇有必勝的掌控……”
魏十七從袖中‘摸’出《廿六符源本》,遞給卞慈,道:“你看看,這是不是淩霄殿的入‘門’功法?”
康闕臉麵丟儘,掙紮著爬起來,謝景嵐倉猝上前扶住他。放眼望去,魏十七隻剩下一個背影,待要說幾句狠話,又窩塞得說不出口,康闕慚愧難擋,隻盼著有個地‘洞’一頭鑽出來,再也不出來。
铩羽而歸,圍觀的同‘門’都悻悻然散去,隻要謝景嵐扶著師兄回到大殿前,卻被一人攔住來路,三角眼,吊梢眉,‘陰’陽怪氣道:“嘖,嘖,嘖,嘖,嘖,康師兄這是如何了?哈哈……”
“胡說!”康闕瞪了他一眼,下認識朝四下裡張望了一眼,恐怕被人聞聲,傳到師父耳中。
“嗯,濮師兄成心結‘交’,冇碰到你,他有些絕望。”
“略有觸及。連濤七殿雖有器修符修之分,卻並非涇渭清楚,師父說‘器’與‘符’各有是非,器修用符,符修祭器,多一種手腕,偶然或能收到奇效。”
魏十七接過那半扇獐子,在火上純熟地燎烤著,他也不怕燙,順手撕一條,蘸了少量鹽末,塞進卞雅口中,卞雅高興地咀嚼著,含含混糊道:“香,好吃……”
魏十七將獐子取下,用溺水匕豆割為數塊,分給卞慈卞雅,卞慈食量甚小,略嘗幾口罷了,隻顧跟魏十七說話,卞雅卻埋頭吃了很多。
卞慈看了“廿六符源本”五字,筆跡瘦長,朝右上方傾斜,不由吃了一驚,道:“這是淩霄殿上一任田殿主親手謄寫的真本,有很多年初了。”
古符殺伐鋒利,九天十地幻魔符尤甚,符中封了一尊天外幻魔,最是短長不過,康闕倚為殺手鐧,雖未能闡揚全數能力,在同‘門’賭鬥中亦頗占上風,他有底氣拿出《廿六符源本》與魏十七對賭,恰是仗著天外幻魔的各種詭異手腕。
笑聲是如此刺耳,康闕雙手握拳,指甲刺進掌心,鮮血淋漓,卻恍若不覺。他不驚駭得勝,屢敗屢戰,越挫越勇,修為才氣勇銳‘精’進,隻是這一次,他看不到任何機遇,敵手尚未儘儘力,他便墜落深淵。
天‘色’將晚,鶴唳聲穿雲裂帛,透出淒厲苦楚的味道。遠遠瞥見那三間草廬,篝火劈啪作響,火星飛入暮‘色’蒼茫的天空,濃雲滾滾而來,又滾滾而去。
卞慈粗粗翻了一遍,道:“這《廿六符源本》是田殿主從《太一築基經》中摘錄出來的,增加了很多心得,師兄如成心研習符籙,從《廿六符源本》動手,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