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元兒才退出十餘丈,身上俄然一輕,彷彿有甚麼東西離體飛出,一時也不及細察,太陰元命珠化作一道烏光,快速投入魏十七袖中。赤日落下,正中秦渠頭頂,六龍吼怒聲此起彼伏,大日陽火囊括六合,將他淹冇。
魏十七冷眼旁觀,見他對淵城和北海灣視而不見,直取荒北城,猜測他是衝著本身而來,便以練兵為由,暗中將城渾家手分批調離,在西、南兩麵遙遙設防,秦渠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渾不知荒北城幾近成為了一座空城。
梅真人神采慘白,眉宇間透出濃濃的倦怠,魏十七順勢踏上半步,顱頂豁然分開一隙,殺意澎湃,凝成九龍虛影,一股腦鑽入六龍回馭斬,金光愈來愈亮,六龍環繞成一團,緩緩騰空,化作一輪赤日,燦爛千裡。
由南往北,從東到西,一時候無數目光投向荒北城。
赤星被金光一掃,隱冇無蹤,濃雲滾滾流散,三日當空,與六龍回馭斬合而為四,氣機牽引之下,大日陽火從天而降。陰元兒真身是一顆太陰元命珠,與大日陽火犯衝,忙不迭退避三舍。秦渠心浮氣躁,汗如雨下,他何曾吃過這等大虧,胸中暴戾之氣無可扼製,一聲斷喝,動搖周身骨節,四下裡綻放無數空間裂縫,他仗著真仙甲冑緊緊護住關鍵,奮力擺脫“言出法隨”,才飛到空中,又被昆吾金塔定住。
金線寸斷,漸次隱冇,秦渠周身一緊,竟冇法擺脫,貳心中一凜,脫口道:“言出法隨!”
秦渠一雙怪眼直愣愣盯著陰元兒,心中大喜,左掌叉開五指平平推出,星力澎湃,將玄冥重水一一釘住,右臂急探,長槍脫手飛出,疾如電光,甫一離手,便刺中陰元兒,疇前胸直透後背,身軀寸寸崩潰。
秦渠渾身一震,幡然覺悟,將身軀一團,頭尾相接,如車輪普通飛旋,擺脫昆吾金塔的管束,滾滾撞向陰元兒。六龍化日,挾大日陽火一擊,能不能重創敵手尚在其次,陰元兒乃純陰之體,殃及池魚,決然接受不起。魏十七微一遲疑,六龍回馭斬緩了一線,秦渠去勢疾如電光,陰元兒揮出二百三十三滴玄冥重水,被真仙甲冑擋住,她雙眉緊蹙,隻得收起法身,現出一顆太陰元命珠,吃緊遁去。
陰元兒一脫手便是二百三十三滴玄冥重水,劈臉蓋臉砸去,梅真人與魏十七心神相通,不必付諸言語,起手祭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白石,棱棱角角,頂風漲至數十丈高,小山普通懸於空中,將落而未落。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魏十七擔憂對方滑不留手,打不過就逃,命梅真人和陰元兒於附近埋伏,乘機而動,務必將其留下,隻是冇想到,殺上門來的竟是一塊崩牙的硬骨頭,勉強打了個平局,何如不了他。
六合為爐,造化為工,陰陽為炭,萬物為銅,魏十七悄悄可惜,若他能發揮無上神通“六龍桎梏”,將敵手困住,以大日陽火煆燒七七四十九日,定可將秦渠挫骨揚灰,煉作齏粉。但是人力偶然窮儘,他間隔顯聖境還差一步,這一步,似近實遠,可望不成即!
頭懸赤星,身披甲冑,秦渠立於不敗之地,就算他躺在那邊,任憑玄冥重水、九嶽崩崖石、六龍回馭斬幾次轟擊,也毫髮無傷。對峙了半晌,他俄然有所警省,伸手一指,長槍砰地散作漫天星屑,陰元兒的身影垂垂淡去,一張焦黃的符詔從空中飄落,秦渠不怒反笑,厲聲喝道:“藏頭露尾,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