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是孫汀孫嬤嬤。”

話音未落，卻見那白蝙蝠將肉翼一展，從尾部抽出一根脊梁來，形同海中的大鰩魚，點頭擺尾，在二相殿上空迴旋。殿門轟然中開，洞天真人金三省踏出大殿，清嘯一聲，道：“是哪位道友駕臨崑崙？”

魏十七關照了餘瑤一句，蹈空而去，斯須便來到二相殿前，高低打量著司徒凰，笑了起來，道：“尊駕是何人？”

餘瑤歪著頭想了半晌，猜疑地搖了點頭。

“此物乃一古鎖，喚作渾沌一氣洞天鎖，亦稱洞天之母，每隔萬年，能誕一洞天寶貝，上界之人，將其視為無上珍寶。”

“天賦之物，曆千萬年元氣灌煉，或能成績六合靈寶……”

血祭，古修士一朝毀滅，天魔，妖鳳成績如來金身，統統變故的泉源，本來都繫於此。

金三省微一遲疑，道：“但是上界一洞天靈寶衍化而成的天下？”

“天災之下，孫汀不知何故戀棧不去，終至於魂飛魄散，她將無缺的軀殼倒懸在二相殿的大梁下，朝氣斷絕，一靈不滅，另有輕微的呼吸，現在那是她鬼道大成後，尋覓天材地寶修複本體，重新煉製的寄魂之所。金三省不知使了甚麼手腕，費經心機纔將後天之物儘數化去，隻剩這殘破的天賦軀殼。”

魏十七“嘿嘿”一笑，“有不速之客來訪了。”他起家走出洞去，揹負雙手，極目遠眺，卻見空中雷鳴不斷，鎮妖塔伸開“水雲”法陣，熠熠生輝，妖氣沖天，如臨大敵，赤水崖二相殿光芒萬丈，一頭巨大的白蝙蝠冉冉升起，通體光亮如玉，頭顱塌了大半，軀殼千瘡百孔，肉翼破壞不全，半幅儘毀，隻殘留幾根軟骨，半幅破了數個大洞穴，如一塊爛布。

金三省眉頭一皺，來人清楚是那妖鳳司徒凰，氣味卻迥然分歧，淵深似海，不帶分毫妖氣，給人高深莫測之感。他將手一招，白蝙蝠疾飛而下，體型急劇變小，落入他掌中，縮成一把三尺長的斧鉞，骨脊為柄，肉翼為刃，模樣非常奇特。

“隻需萬載？”

魏十七道：“那是鴻蒙初開時得道的一頭白蝙蝠精，嗜食紫蘿果，厥後不慎毀了肉身，轉修鬼道。實在你也見過她的。”

“啊，本來是孫嬤嬤！”餘瑤大吃一驚，千萬冇想到她竟是修鬼道的妖物，這麼多年同處流石峰，不但她毫無發覺，連一乾同門師長都懵然無知，從未提起。

“上古之時，此界之人得洞天之力，真人輩出，是以有‘各將妙道補真全，先有吾黨後有天’之說，但‘洞天’已是這方六合所能接受的極限，壽逾千載，終歸土灰，隻要邁出最後一步，飛昇上界，才氣開辟一新地步。”

宇文始道：“既非修士，亦非天妖，吾乃域外天魔，修魔道。”

酒未縱情，魏十七俄然放下酒杯，凝神聆聽，彷彿發覺到甚麼非常。.餘瑤輕聲問道：“如何了？”

宇文始三省一眼，哂笑道：“上界萬載，此界起碼百萬年。”

“厥後呢？”

虛空當中，俄然燃起一團赤紅的火焰，一女舉步邁出，眉心一點黑珠，麵龐變幻不定，似是而非，一忽兒青澀少女，一忽兒豐韻少婦，一忽兒半老徐娘，不是碧梧妖鳳，又是何人！

洞天之母，洞天寶貝，洞天真人，冥冥中統統的線索彙攏到一處，指向這方六合最底子的奧妙。

金三省搖點頭，當年在極北高空，他遣腐敗遁出裂縫，尚未全，即變生不測，哪還顧得上糾結甚麼洞天靈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