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慈心知有變,伸手將妹子攬入懷中,擋住她的眼,不讓她看許靈官,也不讓她看魏十七的慘狀。卞雅又規複了渾渾噩噩的老模樣,沉默不語,甚麼都不放在心上。
陰鎖快速飛出空中,投入魏十七袖中。卞雅俄然用力擺脫卞慈的雙臂,翻著白眼嗬嗬尖叫,眉心放出一道白光,陽鎖落空節製,蠢蠢欲動。魏十七一把抓住陰鎖吞入腹中,強即將劍丸鎖在泥丸宮,陽鎖感到不到陰鎖的氣味,盤桓了半晌,再次安寧下來。
但是紙鶴本為擾敵,掩人耳目,許靈官趁其不備,念動咒語,祭起“三屍拘魂符”,衝著魏十七一指。“三屍拘魂符”晃閒逛悠飛到他頭頂,漾出一圈金光,隻一攝,便將他攝取符內。
藏雪劍丸化作長虹,將巨木儘數斬斷,但是乙木之氣不斷,巨木便永無止儘,魏十七也不肯硬耗下去,把心一橫,倉猝收回劍丸。
許靈官心中悔怨萬分,食屍藤妖一起從妖將妖帥晉升妖王,不知破鈔了他多少心血,牽絲術,巽木陣,奎狼槍,再加上化身萬千,足以力敵元嬰修士不落下風,一朝毀在魏十七部下,數百年心血毀於一旦,他咬牙切齒,暴跳如雷,怒喝道:“小輩,膽敢壞吾妖仆,速速拿命來!”
劍丸從眉心擠入,直奔大椎穴而去,與此同時,一根巨木掃中他的小腹,力量大得異乎平常,魏十七倒飛出去,直挺挺跌倒在地,簇擁而至的巨木接二連三砸在他身上,轉眼堆起一座小山也似的樹墳,將其死死壓住。
天昏地暗,暴雨如注,突然間一掃而空,乙木之氣從四周八方湧來,如江河歸海,丘陵荒漠瞬息間規複了朝氣,草木發展,綠意盎然,無數合抱粗的巨木拔地而起,掩蔽了全部天空,狠狠砸向魏十七。
藤妖久經疆場,也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狠角色,眼看何如不了對方的“金剛”法體,當機立斷,使出殺手鐧,不吝破鈔壽元,動用能力最大的一項神通,巽木大陣。
他將衣袖一展,數百張“紙符”魚貫而出,高低翻飛,相互包裹,結成一隻栩栩如生的紙鶴,展開雙翅,直撲魏十七而去。
“許師叔,他……他是掌門要見的人!”
藤妖撤去“巨靈掌”,用心兩用,左手把持“牽絲術”,持續監禁敵手的妖元,右手收攏周遭數百裡內的乙木之氣,攤開手掌,凝成一柄翠綠的奎狼槍,槍桿上閃現著無數米粒大小的符文,槍尖披收回一圈圈青光,模糊藏著一頭巨狼的虛影。
他所說的“楚師兄”,便是潘乘年的師弟,太一宗風雷殿殿主楚天佑。
乙木之氣垂垂散去,暴雨再度從天而降,沖刷著魏十七的身軀,將泥沙汙垢儘數洗去。他赤條條站在六合間,手持五色神光鐮,指了指許靈官,道:“來人但是淩霄殿許靈官?”
他毫不遊移,抖手將長槍擲出,穿過橫七豎八的巨木,直刺向魏十七小腹,隻要破了他丹田氣海,哪怕有再大的神通,也淪為一介廢人!
他探手入劍囊,扯動五色神光,隻一刷,便將奎狼槍刷去,青光亮滅中,一頭巨狼顯出刁悍的身軀,仰天無聲地長嗥,垂垂消逝,槍桿上的符文亦閃現崩潰的頹勢,搖擺不定。藤妖倉猝探脫手臂,掐動法訣,欲將其收回,奎狼槍早被五色神光左一絞,右一絞,絞為一團乙木之氣,複歸於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