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和餘瑤不在“獻殷勤”之列,兩名值守的弟子冇眼力,高踞山崖竊保私語,肆無顧忌的目光落在餘瑤臉上,言談頗涉狎昵。在疇昔,他們是不敢這麼做的,餘瑤是鉤鐮宗三代弟子中出類拔萃的人物,深得宗主陸葳的看重,可現在鉤鐮宗已從嫡派除名,淪為旁支的附庸,他們天然不會像疇前那樣客氣了。
不識好歹!魏十七揮動鐵棒護在身前,同時將手一鬆,一枚劍丸從袖中滾落。為了製止引發“銀角”的重視,他催動劍丸貼著空中緩緩轉動,試圖繞到“銀角”的身後,忽施暗箭,誰知“銀角”極其機靈,猛地一掉頭,死死盯住雪地中藍幽幽的劍丸,明顯已經發覺到威脅。
魏十七衡量再三,決定以鐵棒為器胎,斥地三處“虛位”,順次攝取一道六翅水蛇精魂、一道六翅水蛇精魂、一道血蟒精魂,將其煉為堪比寶貝的“魂器”。
餘瑤大吃一驚,急道:“快退!那是六翅水蛇中的‘銀角’,業已開智結丹,毒性較平常水蛇狠惡百倍!”
魏十七自知煉器程度有限,對妖丹的品格並無要求,與其跟“銀角”力拚,不如多捕幾條淺顯的六翅水蛇。當下他從劍囊中抽出彎折的鐵棒,目光炯炯盯著那條“銀角”,一步步向後撤去。孰料他意欲退避三舍,對方卻不肯放過他,“銀角”目露凶光,尾部緩緩盤起,頭顱昂揚,有如弦上之箭,蓄勢待發。
遠處傳來隆隆水聲,風中挾帶著纖細的水霧,鞭撻在臉上,一片清冷。魏十七愣住腳步,抬頭望去,隻見山岩之間暴露一角瀑布,視野為婆娑樹叢所阻,既不見其發端,也不見其去處。
“他是樸宗主最對勁的弟子,跟師父平輩,按說我要叫一聲師叔的,說得上話,這個評價太委曲他了,大師私底下都在傳,他會是五行宗下一任的宗主。”
冶煉“魂器”的關頭在於器胎、妖丹、精魂需相互相配,同出一源,才氣符合無礙,鐵棒並非最好的器胎,在斥地“虛位”之前,還要多一步手續,熔入數枚蛇妖的妖丹,以晉升品格,使其與六翅水蛇、血蟒的精魂符合。這是他從《煉器雜說》中獲得的開導。
“好機靈的小東西!”魏十七當機立斷,揮動鐵棒直取“銀角”的七寸關鍵,“銀角”噝噝吐著舌頭,扭身將蛇首一甩,頭頂硬角重重砸在鐵棒上,收回金鐵訂交的聲響。一股巨力湧來,魏十七開聲吐氣,將鐵棒穩住,眼中精芒閃動,躍躍欲試。
魏十七怔了一下,如果樸天衛成為崑崙掌門,五行宗倒還真缺一名得力的宗主。
樸天衛的門徒禇戈剛好顛末,聽到幾句閒言碎語,板起一張馬臉,一人給了一記頭皮,親身走下山崖,跟魏、餘二人酬酢了幾句,還送了他們一程。
安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魏十七和餘瑤解纜前去毒蛛穀。
遠處傳來一片短促的腳步聲,一人厲聲喝道:“是哪位師兄在?毒劍宗正在追捕一條六翅水蛇,謹慎誤傷!”
魏十七探聽明白,要捕獵六翅水蛇,最好去三洞四穀中的毒蛛穀,毒蛛穀中有一條深澗,盛產木須草、血蟒和六翅水蛇,都是極短長的毒物,眼下正值寒冬,蛇蟒冬眠,若能找到其洞窟,一網打儘,省了很多工夫。
繞過赤水崖,走上一條冰封的山路,餘瑤吐了吐舌頭,道:“本來你麵子還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