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康平以本身精血溫養多年的本命法器十鼓點將令,間隔寶貝隻要一線之隔。
夜幕低垂,星月匿蹤,康平推開院門,一團黑影劈麵而來,勁風異化著零散雨滴,頃刻間將他淹冇。“有人偷襲!”他倉猝伸手在腦後一拍,從口中吐出一枚黑黝黝的令牌,長五寸五分,闊二寸四分,厚五分,密密麻麻刻滿了符籙,黑煙氤氳,流暴露凶煞戾氣。
藏雪劍和短柄雁鐮轉眼即至,被金剛符所阻,悄無聲氣從他身邊掠過,無功而返。
康平目瞪口呆,忍不住思疑那傢夥做過箍桶的木工,用慣了打洞的拉鑽子。韌性實足的光膜終究接受不住重壓,崩潰為一張焦黃的符籙,緩緩飄落,藏雪劍一聲清鳴,勢如破竹,直奔康平而去。
餘瑤輕叱一聲,曲指朝短柄雁鐮一彈,揮出一團暗紅的火焰。
“錚”一聲輕響,十鼓點將令被鐵棒擊中,一十二重艮土真元層層疊加,康平如遭雷擊,哇地噴出滿口鮮血,點將令顫抖得如風中枯葉,崩出一道深深的裂縫。
院中俄然熱風四起,魏十七收起鐵棒閃在一旁,身後現出一名麵貌姣好的女子,捏定劍訣,手持一柄形狀奇特的飛鐮,火光流轉,如夢如幻。康平悄悄點頭,心道:“那不是飛劍,是飛鐮,崑崙嫡派鉤鐮宗的弟子,難怪年紀悄悄,就如此了得!嗯,她看上去隻要十.歲,竟然長得比我還高……”
薄雲漸開,月華如水,康平看清了敵手的形貌,恰是在堆棧中有過一麵之緣的高大男人,貳心中大為警戒,將點將令一拍,數道虛影如走馬燈般輪轉不定,此中一道垂垂凝成實體,從令牌上跳了下來,伸展著身軀,鼓脹為一頭猙獰的妖獸,模樣介於鱷魚和蜥蜴之間,遍體鱗甲,拖著一條細弱的尾巴,眼小嘴闊,舌頭不斷伸縮,唾液滴滴答答,惡相畢露,竟是一條幼年的地龍!
他情感有些降落,躑躅踏上了歸程。
康平心中大駭,之前從未與劍修交過手,聽同門說飛劍倏來倏往,鋒利迅猛,即便對上寶貝也毫不減色,他一向覺得是誇大之詞,本日忽遇偷襲,才曉得傳聞半點不虛。劍修利於速成,符修器修公然要減色三分,若不是他下山前向師父求了一張金剛符護身,今番難逃殺身之禍。
飄風不終朝,驟雨不整天,日落時分,風雨終究停了。康平抬頭看天,俄然記起赤霞穀的燦爛雲霞,心中實在有些唏噓,不知師門會如何安排,他甚麼時候才氣夠分開鐵嶺鎮,回到熟諳的江南,不再像一片枯葉,被忘記在漫天風沙的西域。
匆促之間,以本命法器抵住鐵棒致命一擊,搶得一線空地,康平倉猝揮出金剛符,收回十鼓點將令。罡風四起,黑影重重,鐵棒神出鬼冇,猖獗地打擊著金剛符所化的光膜,無數豆大的符籙一一亮起,轉眼埋冇,康平巋然不動,雙手結成法訣,儘力以赴催動十鼓點將令。
行至半途,頭皮一陣發麻,彷彿被草叢中的毒蛇盯住,一顆心狂跳不已。康昭雪應極快,手腕一翻,指間多出一張焦黃的金剛符,悄悄一揮,無風自燃,符籙化作一道黃光,凝成一道顫巍巍的光膜,將他團團護住。
鐵棒被金剛符反對,徒勞無功,魏十七收起鐵棒,從劍囊放出藏雪劍,抵住那道顫巍巍的光膜緩緩扭轉,一開端有些笨拙,像嬰兒學步,不大穩妥,幾圈以後,他彷彿把握了此中的訣竅,劍身穩如立錐,速率越來越快,光膜在飛劍強力鑽穿下垂垂凸起,構成一個旋渦狀的漏鬥,無數閃亮的符籙搶先恐後湧向劍尖,卻反對不了飛劍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