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劉家的態度冇好足兩月,便又翻了臉,這一次不但是要將葉翠芝趕出劉家,連親生的孫女兒都不想要了。有一日劉敦將女兒送來以後,便再不來接,葉翠芝心中迷惑,托人扣問,卻被劉婆一頓痛罵。
劉婆凶悍,劉敦又是個脆弱的性子,固然他當了捕快以後,這一陣還偷偷來看過女兒幾次,也算是知己未泯。但畢竟是個怕父母的貨,不能當門立戶,葉翠芝早已心死。
不但如此,劉婆還隔三差五,來葉家挑釁罵人。初時葉翠芝還與她爭論,趁便想要問清楚到底劉家是如何個意義。
葉翠芝本就心軟,也就垂垂轉意轉意,隻是因為信賴弟弟的判定,以是才並不急於返回劉家,隻靜觀其變。
他長笑一聲,“想不到三月不見,連你這惡妻都有了幾分長進,甚好!我還怕你一下都挨不住,那就冇甚麼興趣了。”
他本就為姐姐提著一顆心,再豎起耳朵聽了聽,感到這聲音甚是熟諳。待聽清是劉婆罵人,不由勃然大怒。
黃典吏拂袖而去,葉行遠欣喜過歐陽紫玉,卻忍不住要先趕回潛山村,他見不到姐姐的環境,就放不下心來。至於縣中之事,葉行遠有預感,他遲早都要參與,隻怕跑都跑不了。
“娘,祖母為甚麼要來罵我們?”霞兒年方四歲,卻生得甚是靈巧,既稚嫩又不解的向葉翠芝扣問。
她罵得興高采烈,卻說葉行遠在歸陽縣與歐陽紫玉臨時彆離,急倉促從山路趕回家,剛進村口,就模糊聞聲本身名字。
小山村動靜閉塞,黃典吏曉得恩科已經結束,家中冇有童生的小村住民,卻連朝廷停止恩科都一定曉得。
劉婆身子一震,本能的有一種不祥預感。但畢竟是死鴨子嘴硬,昂頭瞪著葉行遠,嘲笑道:“好呀!我倒要看看,你這讀書人敢把我這老婆子如何!”
“你這個不孝的兒媳婦!仗著有孃家弟弟撐腰,就不敬公婆,不睬丈夫,單獨帶孩子住在孃家!你們來評評理,世上哪有這個事理!”劉婆中氣實足,堵在葉行遠家門口痛罵。
如果葉行遠是童生身份,在這村落當中或許還得顧忌幾分。但現在他是堂堂秀才,府試案首,若在這潛山村當中還放肆不起來,也就枉擔了這天子弟子的名號。
當然此時葉行遠遊學未歸,在家中隻要他姐姐葉翠芝和外甥女霞兒在。葉翠芝漲紅了臉,低頭垂淚,隻用棉布堵住了女兒的耳朵,不謙讓她聞聲這些肮臟言語。
這兩月間劉婆經黃典吏教誨,倒是曉得了讀書人的缺點。讀書人狡獪,你與他們講事理是不成的,就算是黃典吏也說不過他們。
一開端劉公劉婆對葉行遠非常顧忌,倒也不敢違拗,每逢年假,便把葉翠芝之女霞兒送來,又讓劉敦不時送些吃食,是示好之意。
葉行遠點頭,“這我天然免得。罵人是讀書人的雅事,豈能算是罵街?姐姐儘管放心,帶著霞兒去吃點心,且看我的手腕。”
兄弟遠在府城,孃家冇個撐腰的人,畢竟是受欺負。這一段時候葉翠芝也探聽清楚了,自葉行遠去府城以後,縣城的局勢一日比一日嚴峻,縣尊與歐陽告發酬首的士紳幾近要打起來了。
實在葉行遠還記取一個仇,當初他社學突圍,正東風對勁之時,就是劉婆堵門惡妻罵街,讓他接受了人生第一場慘敗要不是歐陽紫玉俄然呈現,脫手打跑劉婆,挽回了他幾分麵子,當真就隻能龜縮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