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地固然範圍龐大，但一看便曉得是妓寨，風**子與醉醺醺的公子哥兒到處打情罵俏，非常不成體統。

聽香小築是天州府最大的青樓，但以風格而論，遠遠不如都城。葉行遠在都城中見花魁錦織女人的園子，一點兒都冇有風塵氣味，倒像是大戶人家寓所，這才引得一群飄蕩後輩整日堆積門前。

陸十一娘對這類下三濫的手腕瞭如指掌，葉行遠隻感覺好笑，“這般粗陋，也有人被騙？”

老鴇大急，心道好不輕易拉攏客人，這年青公子已經意動，可千萬不要被小書童誤了事。便嗬叱道：“你個小小僮仆曉得甚麼？莫要胡說八道，我們這裡是初級場合。”

龜奴諂笑道：“我這雙招子甚利，那裡能看錯？我瞧他那僮仆荷包中銀兩很多。另有一遝子本年風行的錢莊銀票，最底下還藏著金葉子，這身上的錢就不止千兩。”

陸十一娘笑道：“公然這童衙內常日便在聽香小築風騷歡愉，也不曉得他爹是如何教他。”

葉行遠啼笑皆非――這首觀瀑布，莫非不是他入蜀之時的新作麼？這些紈絝公子如何隻字不改，拿來唬人？這真當彆人都是癡人了！

童鳴捏了捏她的麵龐，調笑道：“那一套翡翠也不過千兒八百兩。既然有肥羊來此，芸兒你拿出幾分本領，讓貳心甘甘心掏了這金飾錢，又有何難？”

葉行遠咳嗽一聲，陸十一娘會心，便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拍在那龜奴麵前，“我家公子有的是錢，當然要選最好的院子，薔薇院如何就不能定？”

“蜀中之地，便喜好這個調調兒，畢竟不若都城都是文人，這裡接待的客人，還是以販子與本地財主居多。”陸十一娘低聲在葉行遠耳邊向他解釋。

葉行遠到達聽香小築的時候，恰是午間。他見此地鶯鶯燕燕，紅牆綠柳，雖比不得京師的青樓高雅大氣，但也彆有一番風味。門口有個半老徐娘，正爽利地號召著客人。

他懷中女子嬌嗔道：“公子早說了要送我一套翡翠，時至本日還未兌現，必然是哄我來著。”

龜奴見了銀子兩眼放光，但聽對方想要薔薇院，又有些為莫非：“公子想去薔薇院倒也不難，隻是現在院中有客人。一來要這些客人同意，二來也怕公子嫌太喧華。”

葉行遠道：“蜀中風騷之地，年青人到此那裡能把持得住？他們紈絝倒也罷了，隻怕在這青樓之地奧妙結社，安知搞些甚麼肮臟活動，纔是令人生厭。”

便點頭道：“久聞蜀中女子凶暴豪放，這北裡之地亦有特性，本日一見，公然不虛。”

葉行遠不動聲色問道：“薔薇院中，不知是哪家公子？”

陸十一娘歎道：“美色當前，又有幾人能如大人這般坐懷穩定？比及被堵在床上，就算曉得被騙被騙，外村夫又哪敢與這些衙內放對？隻能忍氣吞聲，破財消災便是。”

童鳴哈哈大笑，心中卻在腹誹這外村夫就是不會說話，待會兒必然要狠狠宰他一刀。便故作親熱道：“傳聞張公子也是讀書人，這趕得巧了，我們正在停止詩會，公子一起參與如何？”

葉行遠假裝受寵若驚的模樣，拱手道：“久聞童衙內風騷俶儻，本日一見，果不其然。”

“這些紈絝後輩那裡會作詩？不過隻是擺個模樣，哄哄來人罷了。”陸十一娘拆穿西洋鏡，“這便是所謂神仙局，普通販子後輩，附庸風雅，對這些衙內們總有幾分驚駭，被這麼一鬨，隻當他們都是端莊讀書人，不知不覺便上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