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行遠站在墓碑之前,感慨萬分。他也冇推測這首詩竟然能夠轟動香君,想這才調滿腹的仙顏女子淪落風塵,卻能夠出汙泥而不染,隻可惜最後芳華幼年時還是為情而死,平生當中又能有幾日暢快?
但在場之人,心中都有一種欣然若失的感受,感情豐富的人不由淚流滿麵,彷彿親眼目睹了香君出色而苦楚的平生。
一眾圍觀大眾到這時候還真有點含混了,這詩明顯感受是好的,但盛才子說不好,大抵也有他的事理?
更讓盛本其痛苦的是,如果僅僅是技不如人輸了一場也就罷了。但從今以後,隻怕在縣中文人眼中再不值一文,十年詩名,一朝而喪!
“是啊!葉賢弟畢竟稚嫩了些,此詩立意是好的,可惜到底生澀,還是盛兄的詩句滄桑雋永,前後照應,由景入情,再由情入幻,堪為最好!”盛本其表白態度,立即有人如夢初醒,從速擁戴來混合視聽。
傳說中,香君死而有靈,與城隍並受香火,固然不入城隍廟中,但亦有陰神之位格。她平生愛才,身後也是如一,傳聞如果有人在墓前做出好詩,能得香君之讚,墓前必有異象,而後便能妙筆生花,寫文作詩的靈氣都陡增幾分。
一眾讀書人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地瞧著葉行遠,香君顯靈,竟是為了葉行遠的詩句!
他本來還悔怨拿出這首詩引發太大的動靜,但現在想來,此詩贈與香君,也不算是明珠暗投,能讓她在地府之下瞑目淺笑,也算是完成了一樁大功德。
一乾讀書人,包含圍觀百姓無不目瞪口呆,震驚於不知該稱為神蹟還是鬼跡的顯靈。莫非葉行遠的詩,當真好到這類程度?
這幾句話盛本其早就籌辦好了,就等著葉行遠的詩做出來不可,便能夠順理成章將他打壓。如果葉行遠年青氣盛,說不定會真棄了縣試歸去讀書;就算他臉皮厚還要再考,這名聲也已經壞了。
盛本其邀來的幾人,一起動搖三寸不爛之舌,冒死貶低葉行遠捧盛本其,不過說來講去,他們能夠進犯三字詩的點也不過隻是格律罷了,然後就是用字淺近不像詩歌,再挑不出甚麼彆的弊端。
隻顯靈不敷,竟然還當場獻歌!世人不免又一次震驚了,明天真真不虛此行,竟然親眼看到、親耳聽到數百年一見的盛景!
“幽蘭露,如啼眼......”俄然又有歌聲響起,環抱香君墓縷縷不斷,彷彿天籟。
“......西陵下,風吹雨。”女子的歌聲悠但是絕,餘音嫋嫋,繞梁三日。
她的身形也垂垂消逝在空中,雨住雲收,太陽又暴露了臉,除了潮濕的衣衫和麪龐,並冇有甚麼竄改。
這絕世的音韻配上絕世的詩詞,讓人如癡如醉。隻要盛本其目瞪口呆,像是被一盆涼水重新淋到了腳,牙齒顫抖,渾身顫栗,再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沉默了好一晌,終究有誠懇人先開口,他揣摩了一陣,另有些躊躇,“葉賢弟這詩動人肺腑,我此人丁訥,隻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好處......”
葉行遠曉得這時候千萬不能逞強,不然不明的圍觀大眾有了恍惚的印象,說不定真以為本身學問不可,那本身想要擺脫這類形象可就難了,當即就出言辯駁,“盛兄何出此言?我聽聞詩者,誌之所之也,在心為誌,發言為詩,情動於中而形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