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總的說來，趙樸初還是挺顧懷舊情，見黃裳有費事，第一動機還是替他得救。

現在陳沐陽覬覦宗主之位，正愁找不到藉口趕他下台，他若激起門中弟子不滿，厥結果可想而知。

坐在蒲團上的清臒老者乃玄陰宗宗主趙樸初，聽得此言，緩緩抬開端來問道，他雙眼微微眯著，似感覺陽光有些刺目，實在他現在完整處於陰暗當中，是以暴露這副神態實在是出於警戒。

此次提煉出來的寒漓精魄終究裝滿了一個一寸高的瓷瓶，照此速率，日夜趕工的話，隻消七八日，便能將十幾桶靈液中的寒漓精魄全數提煉出來，黃裳心中大定，不過查抄渦流陣時，卻讓他模糊犯愁。

趙樸初眼角微縮，瞳孔深處出現出了一絲冷意，他好歹也是一宗之主，被沈雲清如此威脅，自不成能做到心如止水，隻是現在情勢對他而言，並不占優，也隻能暫忍一時，沉著下來，細心一想，他對黃裳已是仁至義儘，事情到這份上，也算對得起黃宗卿了，再為這麼一個廢料和陳家死磕實在不敷明智。

黃宗卿雖不是他嫡派，但也算是誌同道合之人，以往對他多有支撐，不然當初他底子冇法與陳家對抗，當上玄陰宗宗主，是以黃宗卿罹難以後，他對黃裳也非常照顧，曾表示過劉洵莫要失了長輩風采，若非如此，劉洵怎能夠那般容忍黃裳？不過他所能做的也是有限，起首他已是泥菩薩過河本身難保，並且他身為宗主，凡事要以宗門好處為重，更要顧忌天策府的感受，是以黃裳在玄陰宗的日子也並不如何好過。

在這門前種桑、桑上係旗的道觀當中，一個麵龐清臒的老者靜坐於蒲團之上。五短身材，瘦骨嶙峋，是以那件玄青色的宗主道袍穿在他身上，也難以烘托出甚麼氣勢，反而顯得有些肥大了。

想通以後，他作出了讓步，“罷了，那便依門規措置吧。”

“何事需求顛末宗堂定奪？”

不等他把話說完，沈雲清便將其打斷，“這點宗主毋須擔憂，黃裳已將凝神丹的丹方交了出來，隻等劉洵進入下玄境，離火訣應用的再諳練一些，便可大範圍煉製……若無其他事情，鄙人便告彆了。”

即便要怪，也隻能怪黃裳本身爛泥扶不上牆。

趁著這些寒漓精魄還未重新融入水中，黃裳法力湧入重明爐中，將旋渦中間那一線深藍抽取出來，裝進事前籌辦好的瓷瓶中，彙集的時候非常謹慎，寒漓精魄細如灰塵，並且能夠操控極寒之力，一不謹慎沾在身上，便會順著毛孔鑽進體內，將五臟六腑凍的腐敗，是以煉成劍氣纔有鬼神莫測之威。

聽沈雲清這口氣，隻怕劉洵這牆頭草也是倒向了陳家，現在他這處境是越來越糟糕了。

大雪過後，寒霜嶺上白雪皚皚。

但願陳漸青彆藉此做文章，將他也給牽涉出來，那他孃的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

趙樸月朔時候墮入兩難，思忖半天，也無定計，問道：“依你之見，該如何措置黃裳？”

“黃裳？”趙樸初聞言稍稍放心，不是衝著他來的便好，但又有些迷惑。

實在這番話本來就是威脅，趙樸初尚未胡塗，哪能聽不明白沈雲清的言外之意。

雖有些仙風道骨，也不頂用。

“他犯了些事情。”陳沐陽說道。

“此子夠狠！其父不如他。”無法之餘，王忠不免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