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寒光扯破了烏黑的夜幕,朝著黃裳飛速斬去。
沈冰見他慌不擇路,竟是跳進了湖裡,先是一愣,隨後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啪的一聲,粘住靴底的堅冰直接被震成了粉碎,黃裳脫得身去。
看著死相慘痛的三位同門,沈冰不由悲從心來,亦有幾分後怕,先前若不是他比旁人更加謹慎一些,隻怕了局也與他們普通了,出於同門交誼,沈冰忍著噁心,將三人屍身搬至一處,籌算挖坑埋葬掉,但挖了幾下,隻覺渾身冇力,便也作罷。
但見他隻顧回身逃竄,如同喪家之犬普通,心頭驚駭、駭然等情感卻也隨之消逝無蹤,目光當中轉而透暴露一絲凶惡來,想要痛打落水狗。
隻聽一陣哢嚓之聲連綴不竭的響起,寬逾數頃的湖麵竟然在短短幾息之間被凍住了!
舉步維艱,身形不由愣住!
那輪冰雪殘月繞著他指尖緩緩扭轉著,凜冽的寒意如同潮流普通朝著四周八方散去。
“的確自尋死路!”
“這廝肉身力量的確可駭,莫非是妖孽轉世不成!”
黃裳擺脫了束縛,而那輪近三尺長的冰雪殘月也已斬破氛圍襲進身前,間隔雙眼獨一天涯之遙,冰刃上披收回來的寒氣乃至能夠清楚感受的到,刺的臉孔一陣生疼,躲閃已來不及,黃裳抬起雙手,用雙拳在身前做了一個十字封,竟是用血肉之軀硬生生擋住了沈冰蓄勢已久的一記‘冰裂’,殘月碎裂,寒光迸濺,未能破防,但他的身形卻被撞的突然向後倒飛去。
他臉上感染的那些霜雪飛速熔化著,並未像身畔的草木、頑石,一刹時便被封凍住,但恐怕也冇法對峙太久,他靈台困頓,法力所剩無幾,那可駭的寒潮落在肌膚之上,好像刀割一樣,耳朵、嘴唇這些不耐酷寒的部位,短短刹時就落空了知覺。
沈冰逾發震驚,冇想到黃裳命這般的硬,這都冇有被凍死,這張霜雪符但是沈雲清所繪。
那‘水鬼’行走無聲,朝著岸邊睡得正死的沈冰緩緩飄了去。
睡夢中的沈冰如同做了一場惡夢,驀地睜大了雙眼。
寒意蝕骨,如墜冰窟,腳下粘連之感也愈發激烈,彷彿落腳即會生根一樣!
一個披頭披髮、臉孔覆蓋在暗影當中的人影從冰洞穴裡爬了出來,彷彿水鬼一樣。
何況那符籙尚未向他襲來,相隔了近十丈遠,若現在他處於寒潮的中間腸帶,底子對峙不了一息時候,直接就會被凍死,存亡一線之間,黃裳心機急轉,俄然生出一念,趁著靴底與空中尚未完整凍在一起,腳下猛地用力。
沈冰隻得臨時放下此事,等湖水解凍以後,屍身自會浮出水麵,也不必急於一時。
將手上的泥土在衣衿上蹭潔淨以後,自袖中取出一粒辟穀丹服下,又往身邊隨便撒了點驅蟲避獸的藥粉,便閉上了雙眼,倚靠著頑石,淺淺睡去,荒郊田野,單身一人,他也不敢睡的太死,隻是精力早已透支,這一閉眼,便不省人事了。
“想跑?你給我死吧!”
運轉法力,一縷縷銀輝自蒼穹垂落下來,落在他身上,好像穿上了一件昏黃的紗衣,給身材帶來了些許暖意。同時體內氣血澎湃散開,衝向四肢百骸,遣散著侵入體內的寒意。
他卻冇有重視到,在那寒煙飄零的湖麵之上有一團紅色的火焰在搖擺著,悄無聲氣,如若鬼火一樣,很有幾分可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