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夫人款款下了轎,臉上仍然罩著麵紗,身上穿戴端麗的華服,舉止身形端莊而又高雅,她向著顧顏微微一笑,請她出來。
顧顏挑了挑眉毛,有些驚奇。她這幾年多曆世事,曉得在如許的亂世,金子非常值錢。一百貫錢也一定換獲得一兩金子。十顆金珠,起碼也有七八兩了。
這時中間一個很暖和的聲音說道:“少年慢走。”顧顏轉頭看去,見不遠處住著一頂軟轎,四周懸著帷帳,內裡有一小我影,看不清楚。想必就是在此處招募人手的那位夫人了。隻是顧顏的目光卻並冇看向她,而是看著站在轎旁的一名老者和一個青年。
腰間的短劍是她用當年撿到的殘破兵器打磨出來的,她曾經用這柄劍殺過一個覬覦她仙顏的登徒子。那小我悄悄的跟從著她,欲行非禮。被她發明以後,一番鬥爭,便拔劍將他殺死。那是她平生頭一次殺人。或許是小時候見血多了的原因罷,她竟然非常沉著,手都冇有顫栗。
如當代道不靖,到處都是戰亂,流民四起。有人見她一個少年孤身上路,就想半路打劫她。都是些剪徑的毛賊,在她小小發揮了一個控火術以後,就嚇得屁滾尿流的跑了。有的還奉上本身全數的打劫所得,算是賠罪。幾次三番以後,顧顏竟然積累了小小的一份家底,大抵有幾十貫錢之多。
那位夫人道:“此地人多口雜,說話多有不便,不如回妾身下榻之處詳談如何?”
顧顏並冇留步,那肩輿裡又吐出個輕柔的聲音:“一塊靈石,如何?”
那位夫人下榻之處倒並不偏僻,是在一間很大堆棧裡的小院,大抵是全被她包了下來,內裡倒非常平靜。小轎一向抬到院中才落下,有一名侍女為她翻開了轎簾。
不過她並冇有立即動心,一小我在這亂世餬口了數年,她已經學得對任何人都先存三分防備之心。向那青年問道:“不曉得尊夫人是那裡人,為何要向雲陽城去呢?”
顧顏現在是少年的打扮,她身量本來比同齡的人要高,就如同十三四歲的少年一樣。再加上腰間帶著短劍,都覺得她是孤身出來闖江湖的劍客。亂世當中,冇有比武力更受人尊敬的了。以是在如許的大城當中,反而冇有甚麼人惹她。
雲陽城是越國北方的一座中等都會,位於天目山脈的西側,天目山號稱是“海內三十六洞天”之一,那邊必定會有很多修仙者出冇吧。在邁入修仙界的門檻以後,她不由的有些鎮靜,想看看書裡記錄的,那些真正具有大神通的築基、乃至結丹期的修士,到底是甚麼模樣。
青年看她是個佩劍的少年,眼中亮了一亮,說道:“我家夫人有急事要去雲陽,但北剛正在戰亂,本來雇好的軍人都不肯前去,正在這裡招募。這位懦夫可成心麼?”
在出行之前,她用了三個月的時候,練習了一種叫做“控火術”的神通。這是記錄在那本冊子前麵,最為粗淺的幾種神通之一。是煉氣期的入門弟子熟諳靈氣運轉的一種手腕。固然這隻是最粗淺的手腕,但對於普通的江湖人士也已經充足了。她至今仍然記得母親在阿誰隻要煉氣1、二層的人麵前毫無還手之力的模樣,這就是修仙者與凡人的差異,如同通途,雖短卻冇法超越。
那經紀兩眼有些放光,他遊移了一下,說道:“昨日城中來了一名夫人,傳聞她要往北方的雲陽城去呢。隻是要走的途徑很險,路程也快,在城中找了很多武師,都不肯意護送她們。公子無妨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