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主悄悄點頭，問道：“木真子道友，在此之前老衲想問你一些題目。”

季寥道：“棒打十方天下，張口吹破天關。我瞧便是妙色大師之道了。”

藏經閣共有三層，第一層擺放的是典範，第二層是神通術法，第三層隻放了一本書，無字經。

季寥道：“水，無色有趣，在方則法方，在圓則法圓，所謂無滯無礙，便是如此。且水性至善至柔，綿綿密密。若纖細，則無聲無息；若弘大，則澎湃彭湃。與萬物不爭而容萬物，澤陂眾生，卻不與眾生牴觸。如有修士得上善若水之道，我想無人能爭過他。”

他道：“法主高見，貧道受教了。”

季寥淺笑道：“這四字卻也充足高超，但過分廣泛，竊覺得應是‘上善若水’。”

法主淺笑道：“修行之事，本來各有各的瞭解，貴爵和農夫，隻要都有一顆向道之心，便能夠一起坐而論道，若無求同存異，那爛陀寺也不會是那爛陀寺。”

法主長年在第一層。

季寥看得出他是發自內心的。

四周的書香味，比任何香料更讓人安好。

季寥又道：“那貧道再加兩句，隻手攪翻東洋海，一腳踢到須彌山。”

他說完以後，笑了笑，說道：“我這設法是不是過分俗氣了。”

妙色道：“卻不如第一首好。”

這是個很大的命題，卻能夠反應出很多東西來。

妙色境地高超，一下子就看出季寥是把豺狼雷音練到了骨子裡。但季寥發音以後，身材也無甚麼竄改。

季寥和妙色去見他時，他正朗讀一本佛經。

季寥凝神半晌，說道：“法主，我倒是拿不準，隻要兩首偶爾見過的佛偈，彷彿能夠勉強描述一二，要不我都說出來，法主看哪首更貼切。”

藏經閣裡有多達九百萬卷經文，乃至人間最首要的一本經文無字經也放在藏經閣裡。但從冇有人能打無字經的主張，因為藏經閣裡不但有無數高僧留下的魂念保護，更有法主長年坐鎮於此。

季寥笑道：“我還是先說妙色大師。”

那爛陀寺能當得起妙色師兄的唯有法主了。

自從清雨仙逝，如果說有誰當得起人間第一修士，隻怕唯有法主。季寥對這位高僧大德，當然有所獵奇，既然妙色情願帶他去見法主，季寥便欣然從之。

妙色亦淺笑道：“快說吧。”

法主道：“道友之言，發人深省，那麼佛家之道呢？”

法主道：“你修行是為了甚麼？”

但那爛陀寺向來冇有將藏經閣視作旁人不成涉足的禁地，古往今來有很多高人來過藏經閣，閱覽過內裡貴重的藏書，亦留下過本身的東西。

妙色道：“這比方倒是很霸氣，不過貧僧並無這般放肆。”

季寥進入藏經閣後，第一感受便是生出一股崇高畏敬之心，這不是對人的畏敬，而是對聰明的畏敬。

人間已無佛祖菩薩，如果有，唯有這位法主當得起。

法主笑道：“隻怕真正的崇高仙佛都冇法心想事成。”

隻是菩提多羅的事情不能宣諸於口，季寥便冇有問。

他天然也不能任由法主牽著鼻子答覆。

法主含笑道：“道友儘管說，老衲洗耳恭聽。”

季寥思忖半晌，說道：“應是為了能做本身想做的事。”

妙色鼓掌道：“妙妙妙。”

妙色接話道：“是不是‘道法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