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到梵衲身前三四丈外,忽停下腳步。梵衲見狀,道:“爾等還在躊躇甚麼?還不快快獻出內丹。”又見二人形色有異,正自警悟,卻見二人倏然將身縱起空中,駕遁光便欲飛走。<
蘇翰青雙眼炯炯,了無睡意,見中間車伕又已睡著,暗道:“歸正也睡不著,不如到內裡撫玩月景,隻要我也不招惹那梵衲,當也無事。”當下起家出了殿門,到了內裡。
跟著月影輕移,月至中天。那梵衲竟一去冇再迴轉,蘇翰青膽氣一寬,便宜欲起家。那車伕早已醒轉,見狀趕快止住,也不敢出聲,把頭輕搖,表示蘇翰青不成妄動。
蘇翰青雖身上乏累已極,但內心又驚又怕,鼻裡更嗅著身上那條被子收回陣陣作哎的臭味,躺在席上倒是如何也睡不著。側耳聽著另一邊,那梵衲兀安閒入定打坐,更不聞一絲聲響。
瞻仰蒼穹,疏星明滅,月光亮亮,清風陣陣,暗影浮動,頓覺心曠神怡,百慮皆忘。青空雲淨,流光下照,山原林木,如被銀裝,四圍風景清麗如繪。蘇翰青俳佪月下,不由看得呆了。
月光透過窗欞,灑照在地上,清冷如水。
梵衲在洞外聞言不由得喜上眉梢,道:“還是令妹識時務。爾等現在若轉意轉意,肯乖乖將內丹獻出,老納可依媒介,定放爾等一條性命。”
那梵衲鬚髮皆張,怒眼圓睜,喝道:“老納一貫以慈悲為懷,才隻令爾等獻出內丹,留得性命,爾等還可持續修練,百年以後,內丹還能再修成。不想爾等如此冥頑不靈,老納隻得用強了。”說完,口唸法訣,抓緊施為。隻見身前那一片紅幕,垂垂加厚加大,將那整片山崖都罩得一絲不透。
洞裡那男聲又道:“那就有勞大師將洞前的禁製撤去吧,我兄妹也好出洞與你獻內丹。”
蘇翰青頓時睡意全無,雖早看出那梵衲非普通之人,不想竟是飛翔絕跡的仙俠人物,之前偶有聞說,現卻親見,內心正自惴惴,光榮之前冇有言語獲咎之處,要不然還焉有命在?
那梵衲正跌坐在一塊巨石之上,左手掐訣,右手前伸,從指尖上收回一道細若遊絲的紅芒,隨往前伸隨展布開來,化成一片畝許周遭的霞幕,罩在十餘丈外的一處洞口前。那紅霞隻似一團輕絹霧彀,彩絹冰紈,清澈透明,能將洞口看得一清二楚。
梵衲桀桀怪笑道:“爾等的幺麼伎倆也敢在老納麵前班弄,真是不自量力。再不悔過,老納便要脫手了。”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洞口,謹防對方出其不料跑了。
梵衲見狀遂笑道:“你們勿怕!老衲既說可保你們無虞,你們便不會有事。隻是老納現在還要打坐調氣,你們切不成驚擾了我。”說完,起家又回到西邊牆角的暗影裡,盤坐在地,閉上雙目,不再言動。
又聽那女子聲音道:“大師勿要相疑,我兄妹自是甘心獻丹,這就出來。”話音未落,就見洞口現出一窈窕的身影,先是將頭探出洞外,衝梵衲微一點頭,轉頭又衝洞裡說道:“哥哥,出來吧。”將身縮回洞裡,隨後現身從那紅幕圓口中鑽出崖洞。
二人也不敢再說話,恐怕驚憂了梵衲,冷靜地吃著各自手裡的窩頭。
垂垂地時至半夜,蘇翰青睞皮更加沉重,終究睡去了。又不知過了多會兒,睡夢中的蘇翰青忽被一聲輕微的破空聲驚醒,就見一道烏黑色的亮光如匹練般地向殿外射去,再見牆角裡的那梵衲已消逝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