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穿越,如過隙白駒，俄然罷了。

當年，碧霞峰受罰，貳心甘甘心，隻因不忍看到他痛心的神采。

歸墟與十九年前比擬，早已是烽火四起，血流成河。

若說有長進，這些年，他的表情安穩成熟了很多，暮年間的意氣打動已不覆在，加上有留雲悉心指教，於道法上的貫穿更進一層，昔年容顏驟變之痛，跟著光陰垂垂沉於心底，麵上靜淡下來。

歸墟海中島嶼無數，墨雲華一一勘查，白天，四周查探，夜間，便隨便擇個地兒居住，雖說元嬰真君早已辟穀，他這般勞累，風餐露宿，仍極其辛苦。其間，他也曾收回數封信符，扣問煉缺近況，皆不見覆信，孔殷中又添了絲憤怒。

……

他歎了口氣，收回兩封信符。

墨雲華這般想，便分開了靈蛇島，飛往其他小島持續尋覓。

若說冇長進，那便是仍舊管不住本身的心，雖有留雲做伴，卻經常倍覺孤寂，馳念墨雲華，馳念止水峰上的一草一木，寸寸工夫。意亂不堪冇法撫平之時，也會藉著纏夢澆愁，酣醉之時回到止水峰，冷靜守著墨雲華聽琴，夢裡皆不敢真身相見，至於內心那些勃、起的*，隻得按捺再按捺，再不敢發作……

這此中細委，他未曾聽煉缺提及，這些年，煉缺亦從未與他複書一封，怕是故意避見。

他隻為他。活著。

當年，暗寂的石台之上，他手牽著的他的衣角，如同握著他的心，教他很久巋然不動。

你到底是去了那裡呀？煉兒……

就是愛了。

這十八年裡,白日,煉缺跟著留雲修習，或參心問道,或撥琴吹打。至於夜間,他實不能忍耐獨居冷室的孤寂，未免沉迷於思念當中冇法自拔，他便離了洞府去到山上練劍，藉以打發工夫，時候長了,飄零劍法很快便貫穿到了第二境,寂滅之意。

相依相伴，互為依托。

留雲對此，從未幾言。

當年，止水峰煉琴，他為貳心底溢位的一絲溫存所感。

如扶桑。

煉缺明白，對留雲的寬大，更心存了感念。

“煉兒是個周正性子，便是決計避著，現在我已問起，如何無端不複書？莫不是生了差池？”

亦不知何去何從。

墨雲華否定了，它還是。

靈蛇島早已是人去樓空，那裡還留下半點蹤跡？

這一起尋，日夜未曾停歇，足足在歸墟閒逛了四年之久。

這般想，墨雲華愈焦炙了。出了靈蛇島，見空中靈光飛逝，這靈蛇島風景秀美，地區還算廣漠，常引來道門弟子臨時小憩，想著或許因留雲身份特彆，不宜留在此地。

這還能是師徒乾係便界定得了的麼？

你為何總不回為師信符？

瀛洲光陰日複一日，淡靜如水，臨時不表。

……

那些為了煉缺好，亦為了本身好的話，這時候，早亂作了麻，連他自個兒也理不清。麵前，墨雲華最孔殷的不再是如何撫平這段豪情，假裝無事，回到當初過心靜如水的日子，而是如何才氣見到阿誰活生生，好端端的心心念唸的人兒。

情愛之悲歡，聚散之無常，還需本身堪破，才得擺脫，多言，亦是徒然。

數十載的喧鬨相伴，讓他明白：

這四年裡，因他一身刁悍修為，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歸墟的海獸口耳相傳，皆不敢再與他難堪，隻要見著他的身影便悄悄隱冇身形躲入深海，公開裡喚他作冰臉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