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缺到了講經堂,講經堂寂靜厲穆,高十丈,千丈見方,屋頂描畫各種大羅金仙頓悟舊事。殿台居中聳峙一座高約三丈的廣成子金身像,寂靜厲穆,身像前供奉一些生果,殿台上麵陳放幾百個蒲墊。煉缺擇一角落坐下。此時陽長老還未出來,大堂內散坐了很多弟子。
“進入此中,雖隻是個內裡弟子,卻比那些二三流門派的內門弟子還要難上幾分。提拔測試能夠說得上是過三關斬六將,不但磨練小我的修行,還要考問心性,一項不過便遭淘汰。來的人大多自視頗高,放棄彆派的內門弟子來這處爭當外門弟子,不過是希冀有朝一日能一飛沖天,進入內門,到當時候,便是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了。”朱誌淩道。
隻是他不知,此時他少年赤子之心,天然非常純粹。守道守的便是本真純我,隻是凡人於茫茫人間遊走太長時候皆丟失賦性失了本真,想要守住又何其艱钜,這些,他還太小,那裡曉得?
陽長老慢悠悠回道,“這如果失了想要再尋回卻不是一件易事,如同覆水難收。是以講的持身守正,守的便是這個‘一’,守‘一’即守道,心合無極大道,無外內、無表裡、無陰陽。這‘一’便是證道的真諦,玄之又玄,需無慾以觀其妙,以妄圖固執不能證得。是以需肅除統統慾念,才氣窺見‘一’的各種真妙。這便要求你們虛懷若穀,清心無慾於人間。我門中修的便是無慾法門,戒除慾念,這人間萬百般慾念,皆因一個‘貪’字而起,因貪漸生不滿,轉而祈求更多,便成了這人間萬千惡欲。戒欲起首戒除的便是一個‘貪’字,皆因一時執念所起。大師需不時服膺。”
這時,有一女弟子朝他走來。這名少女年約十之五六,也如男人一樣梳著一個四方髻,頭上插著一根烏木簪。她生得一雙大大的杏眼,水矯捷泛,看著非常機警,兩彎眉如墨如黛,帶著些男人的英挺,鼻梁高挺,薄唇淡淡,冇有普通女子的嫣紅。她的麵龐生的小巧,卻線條清楚,透著一股英姿勃發的氣質,像個女中巾幗。她行中帶風,牽起衣袍衣袂飄飄,身上也冇有普通女子的琅環玉佩等事物,勇敢精乾,與彆品德外的分歧。
二人敘話一陣,直到月上梢頭煉缺才拜彆。
誠如陽長老所說,仙途漫漫,需耐得住寥寂,高低求索。煉缺心中想到,爹爹也曾說過,此中真妙,不能妄言,不能強辯,須得埋頭參悟。這抱元守一,抱無可抱,守無可守,方是真抱,方是真守。若另有可抱、有可守,必是固執於心,則為後天用事,非是天賦。既非天賦,便離陽長老所說的無慾才氣觀其真妙的境地相去甚遠了。看來,我須得修除慾念,無慾而為纔是正道。隻是這執念因何而起,慾念又如何除之才氣守住那本真之一,他實為猜疑,想了半天也不知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