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下六百弟子皆埋頭聆聽,感悟琴音。
“真君,這是要去那裡?”沈霂君望著壁罩之下的山嵐,心波微微起伏著。
“此話怎解?”沈霂君可貴有機遇與心中慕濡的前輩扳談,怎能棄過?
座下弟子紛繁點頭,各自於心內推斷,一時候山頂寂寂淼淼,鴉雀無聲。
“你這回喚本座又為何事?”
“八百年前,歸墟海戰,紫微神君手撫伏羲靈琴,以上善水德之音行無量教養之功,收伏了南域首惡九尾狐,自此,還中原清寧。”一青袍男人端坐高台之上,輕按角調,琴腔古韻悠長,盤繞在峰頂久久不散。
“情願刻苦?”
女弟子好不輕易站穩了,在風中飄飄零蕩,憋足了勁兒穩著下盤,“弟子那日歸去以後曾托人探聽過,真君自金丹立峰之日起至今已過六百年,門中大選幾十回,座下卻無一男半女,莫非六百年間都無一人得真君青睞?弟子自問平輩當中佼佼伶仃,雖不敢自比前輩,隻不過期候尚早,也大不必妄自陋劣,還請真君指明,為何頻頻不肯收弟子做徒兒?”
“宋席殊……”男人唸叨這名字,彷彿念起那幽遠的夢境普通。
“沈霂君!”女弟子聞言喜笑容開,彷彿獲得了嘉獎普通,“真君呢?弟子隻知真君法號,還不知真君名諱。”
男人觀眾生皆有靈犀,非常對勁,待世人內省中悟過來,方收了琴,道,“本日講授到此,望眾位自去以後晨昏定省,好自考慮,大道之上,毋須強辯,不能妄言,需有所通悟纔算上乘,本坐次月再來。”說罷,踏上浮雲飄然拜彆。
“自古萬物分作五行,有金木水火土,賢聖伏羲取弦做琴,化作五調對應五行,以行教養之德,這五調便是宮商角徵羽。”清風過境,落英繽紛,高台四周的雲桃花瓣剛好飄落琴絃,男人停穩弦,拈起花瓣放在掌心看了看,很久才接著娓娓道來,“自古水有上善之德,利萬物而不爭,處世人之所惡,故幾於道。水之德,本座首推‘通慧’。水,不僵化、不偏執。因時而變,夏為雨,冬為雪;因勢而變,舒緩為溪,峻峭為瀑;因器而變,遇圓則圓,逢方則方。我輩求道之人,皆需具有此慧質方可貫穿大道之妍妙。”
男人立在風中,衣袂飄飄,他回顧望去,來人不恰是那日演武場被他回絕了的女弟子麼?
“弟子情願!”
“良禽擇木而棲,弟子隻是想從門中擇一良師習劍,望真君成全!”說罷,沈霂君雙膝跪在劍上,眼神誠心的望著宋席殊。
女弟子追跟著男人的目光,一臉慎重的回道,“弟子暮年曾目睹真君風采,對真君臻妙入迷的劍法佩服不已,我門中樂道妙手層出不窮,劍術絕倫者真君卻當屬第一,弟子一心想跟從真君修習劍術,不想拜入彆人門下!”
這女弟子,言語活潑爽快,如同男兒性子,倒是教宋席殊多添了幾分好感,“你體內經脈纔將拓展,靈氣把握還不圓熟,禦劍之時便不能記性用心,還需光陰磨練纔是。”
“演武場那日我為何拒收你做徒?”男人輕聲笑道。
“謹遵真君教誨。”沈霂君擠擠眼衝宋席殊慧黠的笑道,“真君本日提點弟子,是情願收弟子入門了麼?”
“你且起來,隨我去個處所。”宋席殊淡淡說道。
“你長跪於此,還如何隨我習劍?”宋席殊笑了,遐想當年,本身如何捨得下這般臉麵一心求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