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缺雖是跟著，卻還是緊緊握著留雲的手，感到留雲的擺脫之意，迷濛中喊道，“爹爹莫走，莫要分開我！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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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雲固執不過，內心雖有一萬個不放心，卻無計可施隻得同意，攜著煉缺的手，一起無言回到洞府當中。

待到第二日，天光大亮，煉缺轉醒，恍忽間卻見本身昨日還好好的一雙手竟如老樹枯皮普通，失了昔日的瑩潤彈軟，心下駭然，翻了身倉促跑向鬥櫃就著銅鏡一看，嚇得大驚失容，那鏡中人連他自個兒都不敢相認，頭髮斑白，麵龐衰老，滿麵褶皺，眸子渾濁，竟成了個花甲老翁，昔日那韶華光年全然不再。

父子二人談至深夜這才相依著睡去。

“爹爹……”煉缺勉強暴露一抹淺笑，氣味孱羸，“見爹爹已然病癒孩兒便放心了。”

“莫非爹爹還要煉兒眼睜睜看著你刻苦麼？”煉缺非常果斷，“此回既然已經醫好了爹爹，斷冇有再讓爹爹受傷的事理，為了我，爹爹這些年受了很多苦吧，就讓孩兒儘一次孝心，好麼？”說著，眼角不覺滴下淚來。

留雲疼惜道，“煉兒，你將還元果渡化於我，怕是傷了底子。”

“煉兒，聽為父的話，將那口訣奉告我，如此異狀，我不能放心。”

留雲回了神細細打量著麵前的男人，姿容瑰麗，氣度高華，目色溫和，神情靈動，與影象中那仙姿雋爽的男人端倪有七八分類似，一把摟住擁進懷裡，欣喜道，“煉兒……是你麼？”

留雲最是心疼煉缺，一見到煉缺落淚心都疼化了，想起這麼些年本身也冇有儘過看顧之則，忙言道，“煉兒，為父是怕你一片孝心置己身於不顧，如果有個閃失，讓我有何顏麵麵對仇人？”

若說昨日那中年模樣他還能壓服本身強作平靜，現在臉孔全非，一夕之間驀地生變，便是他修行五十載，心沉如水，一時也難以接管，捂著臉不敢再看那麵銅鏡，哀思著驚叫了一聲，“爹爹！我的臉……”

青蛟早已隱於飛瀑當中久候多時,見著煉缺，悄悄竄了出來，飛身衝疇昔接住了煉缺，鎮靜的長吟一聲以示愉悅。

煉缺麵色一整，果斷道，“爹爹，當年我若求著你不要斷骨救我，你能承諾嗎？”

青蛟老誠懇實伏在山洞近兩個時候，因為離水時候太長，神情疲軟，這會兒聽到煉缺喚它，悉悉索索的遊了過來。

留雲慎重道，“那也使不得，萬一有個閃失便悔怨不及。”

“爹爹，冥冥當中自有天定，你莫要多想了，現在父子可貴相逢，說點兒歡暢的好麼。碧瑤姑姑和尤夏至今仍心心念念掛念著你，現在你已大好，便替我向他二人發封信符，也好叫他們放心纔是。”

煉缺幾乎一個趔趄,穩住犄角,道，“爹爹,我們不玩鬨了，我已尋到了醫治你的體例，你隨我來。”說罷，引著青蛟穿過瀑布來到洞府當中。

留雲麵色煞白，“為父……冇事了。”

留雲緊緊圈住了煉缺，抵著煉缺的額頭心傷道，“我的煉兒長大了。”

卻說這世上之事，無常難料，因果循環冥冥中自在天定，任人也逃不過老天的設想，上天若真是故意考校磨礪你，遁藏亦來不及，這番事理放在煉缺身上最合適不過。煉缺原覺得父子能夠相逢，即便老去幾歲亦算不得大事，雖是有些感念，也能降服，卻不想磨難正在身後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