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淵對上他的那雙眸子,“在我們那一筆賬算完之前,都不會。”
韓煜儘力擠出一個笑,“不必了,擺佈我隻是來送個雞湯,用不著進屋。”說罷,將手上的托盤交到琉淵手上,叮囑一句,“趁熱喝了。”
老狐狸……
柳夙羲看著他垂下去的頭,對勁的揚起嘴角,“時候不早,你我也該安息了。”說著,柳夙羲便牽起他的手往床榻邊走。
琉淵在他中間坐下,剛想接過他手上的碗,柳夙羲已經舀起一湯勺送到他嘴邊,柔聲道:“張嘴。”
“這事倒是不值得我放在心上。”柳夙羲接著道:“如果有一日,連你也不待見我,這才值得我上心。”
琉淵隨後也下了來,柳夙羲留在了上麵。兩個侍衛拿著火把,將不太大的地下室照得通亮。琉淵彎著腰在石棺前察看著石棺下一些銘文,這宅兆的仆人死於建安三年,既是怳國滅國後的第七年。
看著琉淵當真的摸樣,柳夙羲內心發笑,“本日你說的這句話,我記下了。”
內裡月色腐敗,萬家燈火在黑夜當中一盞一盞地燃燒。
聽著他的語氣,琉淵臉上儘是無法,主動地從他身後攬住他,胸口貼著他的後背,他輕聲說:“那便留下。”
怳朝天子的陵墓並不難找,嵇山山腳就隻要一座近似宅兆的小土堆,土堆前立著一塊石碑,經年久月,石碑上的字早已看不清,土堆上也長滿了雜草灌木。
喝儘了那一晚雞湯,便持續著之前下到一半的棋局。
“何時說過?怎的我不曉得?”
琉淵調侃道:“方纔不是說要走,怎的又在我這裡躺下了?”
琉淵將懷中的藏寶圖取了出來,鋪在石棺的蓋子上,看著上麵的線條出神。迷戀金銀的怳朝天子宅兆當中為何隻要一張藏寶圖陪葬?藏寶圖上縱橫交叉的線條又代表著甚麼意義?是怳朝天子用心亂來先人,還是他不想讓人等閒尋得寶藏?
查探後才發明在離宅兆不遠處,有一個被枯木掩住的盜洞,由盜洞翻出來的泥土可見,這洞是不久前挖的。
那這七年,莫非他都餬口在禹城?但是當年他帶著多量金銀財寶,領著禦林軍,如何能逃開朝廷的眼線?前人所知怳朝天子最後是在鄞州銷聲匿跡的,而他的宅兆卻在離鄞州並不遠的禹城。
“罷了,這湯是韓將軍專門為你籌辦的,如果被他曉得我也喝了,說不準還能逼著我吐出來。”
韓煜和兩個侍衛跳下了盜洞,上麵是一個房間大小的地下室,地下室中間擺著一口石棺,石棺的蓋子是翻開的,石棺內裡鮮明一副白骨。那一副白骨明顯是被人翻過的,白骨下的絲綢隨便一動便會朽掉。
說完,韓煜便轉成分開。
琉淵偏頭看了一眼窗外無邊無邊的夜色,轉頭過來提示道:“下完這一局,該要回房安息了。”
“你當然不曉得,這話是說給我聽的,隻要我能聽到。”
柳夙羲從榻上站了起來,背對著琉淵,語氣當中帶了哀怨自嘲的口氣,“我還覺得,經曆過這些日的波折,比起之前,你我之間總會有些分歧。即便我不厚著臉皮留在這裡,你也會留我,此時看來,是我本身自作多情罷了。”
琉淵眉間不由皺起,“我何時說過我不想你留下了?”
禹城嵇山,比起鄞州最岑嶺的駿倪山,這一座山平平無奇,一座普淺顯通的山,山腳下有一處普淺顯通的農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