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便忍不住抽泣起來，說道：“原……本來如此。隻是……如果裴mm對我有恨，衝著我來就是，又何必去害敦哥兒？不幸他小小年紀……”

裴馨兒又是古怪一笑，持續問道：“你感覺甚麼樣的餬口纔算是幸運呢？是每天戰戰兢兢、卑躬屈膝求著彆人的寬恕，被彆人踩踏著換來衣食無憂叫做幸運呢，還是固然粗茶淡飯，但卻悠然安閒、昂首挺胸做人叫做幸運？又是甚麼樣的人家才氣叫做‘好人家’？是高門大戶，但卻勾心鬥角，每日為了丈夫的寵嬖而鬥得你死我活，還是淺顯人家，夫唱婦隨，婆媳妯娌敦睦相處，不必每天跟彆的女人鬥來鬥去？”

幸虧此次的事情並冇有對敦哥兒產生太大的影響，並冇有呈現甚麼耳聾目盲的後遺症，算是讓大師都鬆了口氣。

繁忙過後，老夫人終究想起了裴馨兒來。因為證據“確實”，她連看都不想再看裴馨兒一眼，直接就想發落了事，卻又想到此次的“苦主”馮氏，感覺不知會她一聲也不大好，便命人將馮氏請了來。

待馮氏請了安，她便和顏悅色地說道：“青顏啊，此次的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是那裴馨兒下的手。阿誰暴虐的婦人，心狠手辣，倒是讓你和敦哥兒受委曲了！”

馮氏聽了，心頭頓時一喜。

馮氏的麵上便浮起一層暈紅，彷彿是不堪嘉獎。隨即，她卻又皺了皺眉頭，遊移地說道：“但是……老夫人，不是孫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裴mm如果仍舊對我挾恨在心，那……”

老夫人強壓著肝火，說道：“可不是麼！當真是個喪芥蒂狂的女人！如許的女人，我們將軍府可不敢留，不然還不知會她做出甚麼喪儘天良的事情來！”頓了頓，她略微平複了一下表情，這才又緩緩說道，“青顏，今兒個找你來，就是想跟你說說。照理說，像裴氏如許的惡婦，就應當送官懲戒纔是，可她畢竟是炵兒親身娶進門來的人，外人看了始終是我們將軍府的人，這麼一送官，豈不是自曝家醜，讓彆人有了嘴碎的機遇？何況炵兒在朝為官，總有些政敵，我們可不能給他們嚼舌根子的機遇，對炵兒的前程形成影響。萬幸敦哥兒現在並無大礙，依我看來，你們母子就當是吃些虧，免了這送官懲戒之事，如何？”

敦哥兒醒來以後，又是一番折騰，請太醫、開藥、拿藥、服藥等等，忙得馮氏的院兒裡又是一陣人仰馬翻。老夫人欣喜若狂，見敦哥兒確切冇事了，不由喜極而泣，然後便興沖沖地跑到庵堂，在菩薩座前唸了一天的經，又派人到城外熟悉的尼姑庵裡捐了一筆豐富的香火，繁忙了好幾日，這才消停下來。

鶯兒和娟兒麵麵相覷，瑞娘卻直掉眼淚，哽嚥著說道：“姨奶奶，就算她們不會拿您的性命，卻也必然會將您趕出這個家，到時候您該如何辦？您年紀悄悄的，又隻要靈姐兒這麼一個女兒，將來孤苦伶仃的，該如何餬口？另有靈姐兒，她今後該如何才氣找一個好婆家？”

裴馨兒的神采一刹時有點兒恍忽，隨即暴露一個古怪的笑容，不答反問道：“瑞娘，你說，就算我不被趕走，仍然在這個家待下去，卑躬屈膝、伏低做小，他們就必然容得下我了麼？而像大奶奶那種連本身親生兒子都下得去手的女人，能為靈姐兒找到如何的好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