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千萬走鑽了過來,正要問計無離何事。待見到滿目“金銀”時,大喜過望,笑道:“這不是金銀花麼?這裡有這麼多金銀花,定是華師叔說的‘金銀地’。”又拍拍腦袋,悔道:“本來‘金銀地’指的就是金銀花林,我怎冇想到呢?”他天然不敢見怪華如煙言之不儘。
畢千萬此時正樂樂陶陶,不假思考道:“修師姐說她曾見過師叔院子裡有秋螢。”話一出口,立覺悔怨,看著計無離,似笑非笑,難堪不已。(修雙雙比畢千萬入門早,前麵有鋪墊過。)
翠虛城距翠虛峰比來,距石海峰則要遠些,離碧瑤峰最遠,足稀有百裡。計無離狂催法力,一起風馳電掣,總算在入夜前趕到了翠虛城。紗籠弱不由風,歸去時就不敢飛的太快。等再到金銀地,已是暮色蒼蒼,隻餘點點星光。
“螢火蟲壽命極短,隻怕不到天亮就都會死去,還是現在就送去吧。”
“畢師兄,你捉多少了?”計無離也拿出紗籠,去捕獲秋螢。
再亂轉了一會,忽聞道一陣清微花香,似桂似菊,卻淡雅很多,聞之沁民氣脾。哇嘎似非常喜好這類氣味,不由自主朝花香來處走去。
計無離想了下,問道:“明天送行嗎?”此時天氣已晚,他不肯也有些不敢去打攪師父。
抱著哇嘎,提著紗籠,計無離謹慎翼翼的往碧瑤峰山腰飛去,邊飛邊想:“師父若真是喜好就好,隻怕她會感覺我無聊老練。”又想:“師父固然生得美極,卻老是一身青衣,素麵朝天的,也不曉得為甚麼。”
“彆叫我師父。”華如煙重重的關上院門,回了院子,獨留計無離彷徨無措的站在門外。
秋螢離了紗籠,星星點點的散在華如煙四周,似成心繞她飛舞。
“哇嘎。”哇嘎脆生生的看著計無離,也是普通的不知所措。
計無離也跟了疇昔,穿過一片稠密的灌木叢,就見到一大片的花樹,認不出是甚麼樹。淡白帶黃的小花如裝點在樹梢枝頭,花樹連綴成片,不恰是華如煙說的“金銀地”麼。
兩人一獸到了翠虛城,尋了一家寬廣氣度的飯店坐下,畢千萬洋洋灑灑地點了十幾個菜,也不管吃不吃得完。
畢千萬道:“師弟你也曉得了,我是捉了送給修師姐的,你送華師叔……”他本想說不大合適,話到嘴邊又改口道:“我看華師叔對你很好,你送她算作一點情意,也冇甚麼不當的。”
計無離之前也曾見過,捉過螢火蟲,他記得故鄉的螢火蟲遠不及此處的敞亮刺眼。藉著熒光,又瞥見前麵一人一小獸在追著漫天流螢亂竄,特彆是哇嘎,一邊高低躥跳,一邊吱吱亂叫,雀躍不已。
華如煙很快就出來看門,見是計無離,非常驚奇,問他來做甚麼。計無離笑道:“弟子明天幫畢師兄去捉秋螢,又傳聞師父您也很喜好螢火蟲,以是就捉了一些過來送給你。”說完就拿出紗籠,提到華如煙麵前。
畢千萬常常尋到或黃或白的石頭土塊都會大驚小怪的喊計無離過來,但白日計無離也辯白不出那邊有冇有秋螢。畢千萬無法,隻好再找,看有冇有更像“金銀”的處所。
“畢師兄,你快過來。”
“師父……”不知做錯了甚麼惹得師父如此活力,計無離既慚愧,又悲傷。
降落在金銀地,計無離頓覺麵前一亮,無數流螢如繁星點點,長空飛舞;點點繁星又漸彙成銀河,化作玉帶,悄悄緩緩地四周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