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如煙點頭笑道:“長輩受命來探動靜,此時還是一無所獲,怎能就此分開。”她又轉頭對計無離道:“你先歸去,將所見所聞稟告給長老們,為師稍後再走。”計無離不知師父會有何籌算,卻頭一次的冇聽她叮嚀,動也未動。
“謹慎些。”華如煙麵不改色,又凝神望著天空,楊覆載仍懸浮半空,雙掌朝天作托舉狀,雖瞧不清其神情,但見他身子微微發顫,想必是非常吃力。
華如煙柳眉一皺,正要怒斥,卻聽有巨響從東方傳來,如雷如鼓,震耳欲聾。山上世人都被這聲音轟動,紛繁站起,麵色凝重的看著東方。
金水相接時,矗立入雲氣勢宏偉的金鐸峰重重一晃,六合似為之一震。山上年青些的弟子站立不穩,多有顛仆,計無離也幾乎顛仆,卻被一旁的華如煙伸手拉住了。頭一次碰到師父柔嫩細滑的玉手,計無離心神一蕩,那麼一刹時竟忘了本身身在險地。
很快,烏雲就滾道金鐸峰正上空,峰上頓時一暗,好似到夜。計無離見這烏雲詭秘,昂首一看,不由大驚失容:天上轉動的那裡是烏雲,而是波瀾澎湃,翻滾不休的海水,海水連綴不知幾百幾千裡,好似整座大海壓在丹穴山上,一眼看去,真是動聽心魄。
楊覆載銀袍飄飄,長髮飛舞,如同那九天神君,威武不凡。涓滴不懼頭頂那倒懸波瀾,他仰天吼道:“東方老兒,快出來與楊某一戰,藏頭露尾的算甚麼東西。”見掌門英勇無懼,眾金玉閣弟子也齊聲喝道:“山在人在,山亡人亡……”聲音高亢,直衝雲霄。
楊覆載見弟子們個個悍不畏死,麵露欣喜,又對華如煙說道:“大戰期近,兩位還請下山去吧,楊某就不送了。”
楊覆載還未說完,就聽金玉閣眾弟子大聲叫道:“金玉閣弟子誓不下山,願與賊人死戰到底。”異口同聲,群情奮發,華如煙二人微微動容。
楊覆載手不敢鬆,長笑一聲後回道:“東方軒,沐冠而猴的無恥小人,憑你也敢妄稱六合,是要笑死天下人麼。”楊覆載恨東方軒恃強欺人,又鄙夷他小人得誌,瓦釜雷鳴。
楊覆載(本分生覆,地職形載,名字很有來頭)看似不過四十,形貌俊雅,蕭灑翩翩,氣度不凡。華如煙師徒二人向他施禮過後,就聽楊覆載道:“本座原籌算這幾日將門中弟子分批往度朔山退去,卻不料歸墟穀俄然來攻,現在隻能抵擋一陣,再乘機撤退。”又問華如煙道:“貴門已去了青丘山麼?”
“鎮―嶽―八―方!”一聲長喝,鎮嶽鐘飛離了楊覆載手心,越飛越高,又頂風而漲,很快就比整座金鐸峰還要大上數倍,金光高文,刺眼熟花。
“楊覆載!!”怪音複興,重重的叫了聲“楊覆載”又吼怒道:“還不快快束手投降,拜入我歸墟穀,莫要與這六合為敵,哈哈哈哈。”
不半晌,忽見滾滾烏雲自東捲來,浩浩大蕩,遮天蔽日。楊覆載清嘯一聲,飛起百丈,懸於空中,一座金色小鐘倒扣在他掌心,熠熠生輝。
楊覆載點頭笑道:“本日已被歸墟穀攻上山三次,本門弟子傷亡過半,長老們也死傷殆儘,金玉閣立派兩千年來那裡有過如此奇恥大辱。”又凜然道:“本座不欲再退,便是命喪金鐸峰,也要與那東方軒一戰。”
倒懸之海似能壓民氣魄,詭異怪音又能亂民氣神,一時候計無離震而顫顫,懷裡的哇嘎更是一動不敢動。正此時,忽聽華如煙輕聲說道:“如有機遇,你就趁機分開。”計無離咬牙道:“師父不走,弟子也不走。”華如煙瞥了他一眼,卻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