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鱗兒聽到這句頓時臉上一紅,心中慚愧,再也冇了胃口,嘴裡的糕點掉出來,落在桌上。黯然心道:“兩位小師兄跟我同去,卻被蜈蚣精吞了,本來該我悲傷難過的,倒是李大女人為他們落淚。可惜我再難過,也不能為他們掉一滴眼淚。”站起家來,拍了拍衣袖,獨自向院門走去。
李幼迦瞅見水鱗兒含了滿口的糕點,一副饞嘴鬼的模樣,狠狠瞪了水鱗兒一眼,脆聲道:“姐姐還在為明天被蜈蚣精吞了的兩位小師弟難過。昨晚我跟姐姐一夜冇能好睡,總感覺那兩位小師弟去得不巧,無端枉死,真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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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鱗兒回眸,揚著小下巴道:“我去插手兩位小師兄的悲悼會,送送他們,不是要閒逛!”
北冥劍派的長老、峰主和掌事等老死,必定有悲悼會,普通都設在宸元殿。如果品階較高的弟子受命出外降妖,不幸死去,也會在宸元殿的小偏殿停止悲悼會。
水鱗兒來到宸元殿偏殿,殿中雖大,倒是熙熙攘攘,擠滿了人。舉目一張,竟有一半是妙齡女弟子,鶯鶯燕燕,婀娜聘婷,都長得都雅,服飾打扮固然一樣,髮飾妝容卻各各分歧,左臂都縛了兩寸寬的黑紗,散落殿中,低聲細語。
驚澈喝完了湯,也望瞭望李家姐弟,又似偶然瞥了水鱗兒一眼。
驚澈向他們二人拱手問好,沐浴著滿殿鶯鶯燕燕偷灑的目光,隻目不斜視,耳聽嬌嬌切切的哀號,俊美無倫的臉上不動涓滴神采。
聽著李幼迦詰責,水鱗兒長睫一閃,低下頭去,心中嚴峻,纖手抓緊了衣袂。
忽聽得殿門外一陣喧鬨,方垂玉麵朝門口,抬眼一眺,漂亮的麵龐上一縷憂色頃刻閃過,隨即一片陰霾立時覆蓋。
“李大女人有甚麼事要悲傷落淚?”水鱗兒心中猶疑,一口糕點噙在口中,忘了吞下。
李幼男勸道:“大姐,人死不能複活,你也不要太難過了。”李潮音嬌怯怯道:“弟弟,話是如此,但是想到昨日的慘狀,老是由不得難過。”
水鱗兒心想:“傳聞北冥劍派男弟子占大多數,女弟子人數未幾,如何本日倒來了這麼多師姐師妹?看來這兩位小師兄品階不高,分緣倒是不錯,確是兩位好人。可惜,可惜。”
水鱗兒心中大石落地,埋首放開了大吃,忽聽得李幼迦又道:“姐姐,你好歹也吃一些,便是這麼悲傷,兩位小師弟也去了。”
水鱗兒提起小勺子,舀了一口湯,舉到唇邊,烏溜溜的眸光偷偷朝驚澈掃去,見他嗅了嗅湯,抿了一口嚐了嚐,軒朗眉間似有伸展,又舀了幾口,接連喝下去,她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入肚中,心知可可廚藝高超,給他做的藥湯口味絕佳,叫他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就喝下去了。
他舉步朝靈前走去,兩旁哀號的女弟子,抹淚抹得更加多姿多彩,有膽小的就不由朝前挪了幾步,意欲引得龍師兄青睞一睞。更有一個姿色絕佳,膽小之極的,一麵哀泣,一麵伸手扶了額際,便作麵前一花,哀痛過分,往驚澈身上倒去。
李幼迦哦了一聲,嬌蠻的蜜斯脾氣消去,笑道:“這麼說,你倒是用心的!好吧,你去吧。”
水鱗兒跟李家姐弟一起住檀香院,齊麟這麼問倒也普通,水鱗兒隻好回道:“她們一會兒就到。”又向方垂玉點頭打號召,方垂玉向水鱗兒規矩點點頭,嘴角扯起一抹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