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飲一杯茶,很有一笑泯恩仇,把酒重言歡之意。
驚澈道:“方師兄,我昨夜運功驅毒,可巧有點不適,師兄跟聽雪師妹試演一遍,讓我先瞧瞧可否?”
水鱗兒這才感到唇角的油跡流到下頷,窘得臉上緋紅,忙伸手一抹,抹在手背上,又低頭找手絹擦拭,搞到手忙腳亂之際,再忍不住偷瞧驚澈,卻見他早已轉頭,當真瞧著方垂玉和聽雪去了。
兩壇清酒喝完,方垂玉藉口酒足飯飽,時候不早,要教驚澈北冥劍法。
方垂玉和聽雪二人客歲為了新春年會,實在下了工夫,這一番試演,或凶惡相鬥,或同進同退,或翩然翻飛,或如蛇逶迤,兩柄長劍更如兩道銀光,閃動萬端,令人瞧得目炫狼籍。
不過半晌,來了四名蒸雲峰的師兄弟,送來了兩籃精彩菜肴,兩壇清酒,一堆藍光篝火,一個大竹筐,筐中裝著一頭奇形怪狀的珍稀妖獸。四名師兄弟拿刀殺了那妖獸,割下肉來,架在篝火上烤起來。如此一來,搞成了一個篝火晚會,世人放開大吃大喝。
聽雪轉頭一看,舉了茶杯,走疇昔道:“兩位師妹,本年實在剛巧,教我險險多了幾票,待到來年,我必然第一個轉投兩位師妹,不再競選了。”
沈可心的晚膳連續上桌,世人暫去了心結,見晚膳甘旨,當即一同邊談邊吃。
李潮音和李幼迦當然因為落第不悅,但更多是因為李掌門的一席話,兩民氣中翻來覆去,不過恨的是仙凡殊途,情愛維艱。見聽雪來敬茶,又說了這麼慷慨風雅的話,非論是否至心,都是打起精力來。
李幼迦怒不成遏,下午李掌門就叮嚀過,要她和姐姐儘早搬出檀香院,她本已為此不喜,現在又被水鱗兒挑起,叫道:“你憑甚麼?這是北冥山,你覺得我大伯會聽你的,讓你說了算?”
李幼迦氣得一把按在劍上,就要拔劍經驗水鱗兒,李潮音右掌輕出,按住了她的手,一雙秀目瞪了水鱗兒一眼,還未開口,齊麟已經上前兩步,笑道:“水女人,你曉得,本日我師妹表情不好,有口偶然的。”
一起劍法演完,方垂玉和聽雪躬身為禮,沈可心和一眾小丫環帶頭鼓掌喝彩。
驚澈眸光閃動,打從火鳳說跟了水鱗兒,便打量了水鱗兒兩遍,於她和李幼迦的小紛爭,渾不在乎。
水鱗兒道:“你能夠嚐嚐啊。”又扭頭向火鳳道:“姑姑,你也喜好平靜吧?”火鳳連連點頭。
不過得以和龍師兄一同練劍,天然是要爭的。又直接叫方師兄和齊師兄放心,今後再在他二人跟前多多靠近,也算是有得無失。
她客歲和方垂玉一同舞劍,壓了李潮音一頭,李潮音倒客氣,可她曉得方垂玉心儀李潮音,天然想和李潮音同舞。本年可巧驚澈來了山中,又是跟著李家姐妹來的,派中素傳她姐妹二人對龍師兄彷彿成心,可這一次又是她掠人之美了。
她嚼著一大塊肉,瞧得怔怔然,臉上不由呈現奇特之色,肉油流下了唇角,也兀自未覺。忽地感遭到一束冷峭如冰的眸光射在她臉上,驀地回過神來,扭頭望去,見驚澈斜睨著她,目光中頗多玩味。見她回望,也不遁藏,眼中竟有一抹切磋挑釁之色。
聽雪到崖邊摘下一片樹葉,放在唇邊,悄悄說了幾句甚麼,手掌輕揉,那片樹葉化為一隻黃鶯,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