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泓又恭謹承諾一聲，眸光獵奇地掠過榻上少女，一揮袖帶上屋門，去請李掌門等人。

他不肯跟她提及舊事，怕惹她悲傷，又擔憂她重傷後身材衰弱，李慕泓方纔叮囑還要好好醫治和療養，是以避重就輕，一語帶過。至於她起死複生的詳情，等她完整好了再說罷，最好她永久都不必曉得。

水淩洛眸光一轉，暗淡慘白的臉上閃過一抹亮光，問道：“啊，墨護法，他在那裡？”

驚澈俯身凝睇著水淩洛，伸手替她擦去淚珠，隻是觸手就變成了擦去珍珠，他想對她笑笑，但目光中也有些瑩然。半天，才放低聲音，極溫和地問道：“洛兒，你還記得北冥山麼？我們現在都在塵寰，一個叫北冥劍派的仙俠門派……”

李慕泓一躬身，道：“是。”

驚澈點點頭，說道：“你去請李掌門和獨秋大師，就說我們立時就走，跟他們道彆。”

李慕泓從目瞪口呆中醒過神來，望著已是一地的燦爛珍珠，走近榻前，遙遙伸掌。傳出兩股紅色的霧氣，和覆蓋在水淩洛身上的白霧連成一片，半晌以後，即又收回，迎著驚澈等候的目光道：“殿下，想是水女人雖在重傷之際。昏倒中還是有一些認識，聽聞殿下的聲音，這點認識便掙紮覺醒，整小我復甦過來。但她身材還是非常衰弱，還需好好醫治和靜養，殿下不宜跟她多說話。”

李慕泓一怔，隨即說道：“殿下，我們正該速速歸去。一則天庭另有一名三皇子，須得和你儘快照個麵，看看阿誰妖孽是甚麼。二則妖族方纔固然铩羽而歸，但三大法王並未受創，隨時有能夠轉返來找回場子。阿誰經文固然對妖兵有效，但三大法王還是能竭力逃竄，他們如果重返，必定會想出禁止的體例。”

驚澈欣喜地回顧，向李慕泓叫道：“慕泓。她醒了！你快看看她好了麼！”

慘白絕麗的容顏上，烏黑稠密的長睫如黑胡蝶的翅膀，撲閃撲閃，垂垂伸開，一雙烏黑敞亮的眼眸盈滿比珍珠還燦爛的光彩，瞧來叫人驚心。但眸中卻閃著驚駭不安的神采，在半空中無措地搜尋了一遍，不期然對上了驚澈的眼眸。“啊……”，發白的唇間一聲清脆動聽又柔婉如山泉的讚歎。

驚澈瞧了李慕泓一眼，天然明白他吞掉的話是甚麼，說道：“我曉得，就是求遍菩薩佛祖，我也要治好她，如果不能，便將我的壽數渡與她。”

水淩洛眨眨眼，泛著淚光的眸中又落下兩顆珍珠，腦海中瞬息滾過一片從南海小漁村、棲霞鎮到北冥山的影象，她想搖點頭，但是腦中脹痛，如有千斤重，隻能蹙了蹙淡淡的黛眉，輕道：“我如何又叫做水鱗兒了？是投胎轉世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