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歎一聲,他自言自語道,不知是為那慘死的女孩,還是二十年前臨終托孤的婦人,亦或,是阿誰軟磨硬泡,要他護她全麵的徐有暘。
即便如此,他還是擺脫不了冥靈門弟子的身份,他要和父親一樣,代表公理與公理,甘願粉身碎骨,永久受罰,也不能昧著知己將她放走。
宋夣心如刀割,彷彿疇昔又要重演。他幾次打動,都想要將她藏在身後,非論衝出去的是人是神,都不能再在他麵前大開殺戒!…但是,臨行前,掌門的丁寧還在耳邊,阿誰在父親身後細心哺育他、教誨他,重新給了他信奉和力量的人,他毫不能叛變!
她若無虞,你自安好。
房間裡變得悶熱起來,宋夣起家,推開了窗子,才感覺清冷舒爽。
“師兄?出甚麼事了?”
合上書籍,他傾身吹滅燭台,卻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吵雜聲。
宋夣坐在榻上悄悄抬手,少女就像被風托起似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晃閒逛悠再倒不下去了:“女人,不必對我行此大禮。你有何事,無妨直說。”
“法師!小女平生不做惡事,不犯殺孽,每日茹素,一心要修果報,可為何如此慎行,還是要遭受橫禍呢?!你講因果循環,講諸家事理,不就是為了導人向善,可為何到了本身這裡,卻又要袖手旁觀,眼看無辜者命喪當場呢?!”
“不能成仙,我遲早也會命歸鬼域,到時候,再去跟你報歉吧。”
隻見她嚇得花容失容,衣袂染血,跌進門來便跪倒在地,衝著他連連叩首!
宋夣的心,想被甚麼紮了下,刺疼刺疼。
“難不成,你要眼睜睜看著我被亂刀砍死嗎?!”
他收了靈力,女孩腿一軟,坐倒在地,卻還是雙膝跪行,爬到他身邊來,抓著他的衣襬苦苦要求道:
以是,就算他伸開靈璧,將汗青館中的動亂儘支出耳,也盤算了作壁上觀的主張。
可他畢竟冇有做到。不是冇有才氣,也不是冇有機遇,當年將她關在書房裡的時候,他明顯能夠私放犯人,讓她逃離洞真墟的,當時她尚未被科罪,他最多被掌門懲戒,不會有甚麼嚴峻的結果,她也不至於終究慘死在刃影瀑下…
喊殺聲越來越近,看來她所言非虛,那些刺客確切衝著她來了。
宋夣站起家,想要分開這個是非之地,卻俄然感到一陣眩暈,這類熟諳的抽離感讓他渾身顫栗,他趕緊轉頭,看著坐在地上的女孩。
來的便是三皇子的表妹,阿誰名叫靈肅的少女。她穿戴湖藍色深衣,頭戴綸巾,打扮成少年的模樣,夜色中乍一看,倒跟晏鉞有幾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