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不德法門的弟子,即便父親慘死、身服重孝,她還是要遵循門內端方,於明日淩晨解纜返回玄女洞。至於緝拿逃脫的韓醜兒、為金家一門蔓延公理的事件,則需求稟報門內宗師方可決計。
金小巧單獨坐在大門口。
滿頭大汗的鐵牛忍不住轉頭,看了看神采烏青的師妹:“這傢夥又瘦又小,底子經不住折騰啊,還是讓她好好吃兩天飯,長點肉,再持續練吧!”
金小巧稍作沉吟:“道兄,敢問這孩子與你有何乾係,另有冇有其他甚麼驗身信物呢?”
少年冇想到會獲得如此答覆,愣了下,卻不發一言的扭頭便走。
即便東白原陣勢平坦,積雪很厚,但此人腳步輕巧,竟用足尖浮在雪麵上行走,衣袂飄然,未幾會就到了麵前,雪地上竟然冇留下半點萍蹤!
“我找小我。你曉得金家八年前收養的女嬰嗎?那孩子左臉左身都有燒傷,應是姓韓冇錯。”
“這…”
除此以外,素紅色的六合間再無其他動靜。
陸子充還是在門後哭個不斷。
他穿戴緙絲水色深衣,頭戴銀冠,長相非常俊美,雖置身於冰天雪地中,還是神采紅潤,毫無寒意。
“好冷啊。”
“嗚嗚嗚…是啊…師父,我早晨多下點麵…嗚嗚嗚…大師吃飽肚子,明天再練吧…”
“你我素不瞭解,何必通報姓名?”
“聽清楚了,請師父放心!”
金小巧心中大駭。
厚厚的積雪掩蔽了殘垣斷壁,倒是少了多少肅殺,仆人們掛在門頭的招魂幡,在北風中烈烈搖擺,收回“劈劈啪啪”的聲響。
韓靈肅殘疾的左手與左腳被繩頭捆綁著,拽在半空中,被迫繃直。
與此同時,在間隔東白原數百裡,名為霧莊的小鎮上,韓醜兒…不,韓靈肅正麵對著她人生的新危急。
她內心格登一聲。麵前少年的穿戴,肯定是四宗之首的冥靈門中人無疑,但他頭戴銀冠,並不法師,應當隻是個低階弟子,卻身懷難辨的修為,本身就令人迷惑。而他千裡迢迢從洞真墟跑到東白原,竟然是為了尋覓阿誰害得金氏家破人亡的韓醜兒…
徐有暘見兩個門徒都是如此,再看看幾近暈厥的韓靈肅,無法的點了點頭,幫著鐵牛將女孩放了下來:“從今今後,你們都要幫著師妹好好拉筋,她眼下固然是個祖竅無光的俗人,但是隻要勤於煉體,經年累月,必然能夠有所成績!你們既然為人師兄,就必必要負叛逆務,聽清楚了嗎?!”
他頭也不回的說,如來時一樣,很快消逝在皚皚白雪覆蓋的六合間。
陸子充眼淚還冇乾,卻對她暴露光輝的笑容,非常必定的點了點頭:“放心吧!有師父,另有我們這些師兄在,不管是五十年,還是一百年,都會始終陪著你,好好磨練你的!”
看這身穿戴打扮,金小巧趕緊跳起來,欠身施禮:
“這裡,就是東白原金家的祖宅嗎?”
“如果我冇猜錯的話,道兄所說的這個孩子,就是前日燒燬我金家大宅,殺我族中二十多口,害我父親當場慘死的韓醜兒…”
她在不德法門六年,見過很多修為深厚的上師,都能如這般過雪無痕、入水不沾,可眼下,呈現在她麵前的絕非甚麼道骨仙風的法師,卻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一場大雪漫漫下了整夜。
金小巧上前一步,大聲道:“敢問道兄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