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文士淺笑不語,待那江湖方士飲得一杯,才歎道:“好一句‘我醒世人醉,酒香不如夢香’,試問這塵凡之人,誰知夢香?便如我等,終也是隻溺這酒氣之香,落得與普通凡人無異。”
忽地天上傳來破空之聲,一到紫芒轟然落地,緊隨厥後,倒是有彆的三道黃芒。那紫芒散去,現出一高大身影,恰是先前從靈山會場上拜彆的邢霸天。
話音方落,隻見雲層中赤芒大盛,本來嘶吼狂嘯的火龍,忽地一分為二,熱力不減,相反更強,帶著漫天的殺意,張牙舞爪,對著高舉“青魚劍”有如天神的沈落雁狂吼而去。
邢霸天眼中精光閃動,無法周智囊不動如山,從他身上,實是看不出甚麼,他目光一移,倒是移到了石台之上,看了一眼,道:“周智囊,亭中茶杯一雙,方纔但是有那個在此?”
一道青色身影,從雲層上緩緩落下,沈落雁緊緊握動手中“青魚劍”,神采有些微微慘白,隻是落下以後,卻眉頭微皺,緊緊地盯著頭頂蒼穹。
邢霸天盯著石台上沸騰的壺中之水,也是再不言語,亭內忽的一靜,便剩得“咕嚕咕嚕”的沸騰之聲,過得半晌,邢霸天慢慢道:“周智囊,宗主叮嚀我等擾亂靈山會場,倒是亂之便走,我思來想去,實不似宗主風格,你猜倒是何意?”
驀地,隻見天空中玄青之色大盛,沈落雁麵色寂然,一劍刺出,化為五個虛點,再出一劍,在熠熠生輝的五個虛點中間,又加一虛圓,口中卻誦唸叨:“芸芸眾生,炁由他生;昭昭天道,炁自我用。以我為引,以劍為聚!”
“嗤”一道閃電,彷如來自太古,帶著不成一世的狂傲,落在青光大盛的“青魚劍”上,化為絲絲電芒,竟是無聲消逝而去。
世人隻覺心跳加快,俄然,隻聽一聲驚雷再響,震得地動山搖。肅殺間,一道龐大的光柱,從“青魚劍”中激射而出,洞穿了統統烏雲,向著那狂嘯而來的火龍以及邢霸天方向怒衝而去。
算命先生微微一點頭,終是步出了小亭。周智囊隨後跟上,道:“先生這便要拜彆了?先生當知宗主……”
沈落雁臉上神采微微一變,正待說話,卻聽邢霸天又道:“本日之戰,確是霸天輸了,沈峰主,今後霸天必再請教。”
他進得亭中,麵對白衣文士,也不說話,隻是在石台之前坐下,拿起杯中之茶,聞得一聞,一飲而下,雙目微閉,似在回味那儲存在齒頰間的茶香。
周智囊微淺笑道:“先生如若喜好,我這另有,先生儘可拿了去……”
“宗主心中包含萬千,我等部屬之人,便也隻是受命行事罷了。”周智囊回道。
周智囊見狀,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藥香四溢,遞與邢霸天道:“副宗主,快服下我門中療傷聖藥。”
邢霸天忽地站起,盯著周智囊,目光炯炯,道:“當真?”
“副宗主!”“副宗主!”部下三人,倒是體貼圍上來。
那一刻,再看不見沈落雁的身影,那白亮光如烈陽,覆蓋了這一片六合。
清儀師太也不答覆,隻是淡淡道:“我道家心法,本對你的魅影神功有天生抵當之力,非是我了得,實是你過分粗心。”
周智囊一時無語,冷靜諦視著算命先生拜彆方向,心中倒是冇出處的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