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衣男人衝那黑影叫道:“你們幽冥宗休要張狂!我鹽幫隻來了一個分舵,如果我們幫主親身來,麵前還會有這個道觀嗎?!”那男人哼了一聲,忿忿又道:“幽冥宗號稱‘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現在便有這劍陣擋在前麵,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先破了此陣!”另一黑衣人擁戴道:“哼!若論行刺暗害,你們幽冥宗當屬第一。若真刀真槍拚個你死我活,你們一定是俺們鹽幫的敵手!”
卒然一道電光劃過,王肆被麵前一幕嚇得半死。隻見同屋幾個師兄弟均形如枯骨,七竅淌血而死,場麵之可駭像極了被惡鬼索命。
“弟兄們,不要留活口,將這裡的羽士殺個潔淨!”仇戎一聲令下,十幾名黑衣男人從高處躍下,一鬨而搶向劍陣襲來。孟奇見仇敵來勢洶洶,連呼口訣切口,統領變陣。
“幫主讓我們替朝廷奪寶,但這寶貝長甚麼樣,我們這些人可冇一個見過,更彆提它的好處了,為此白費了弟兄們的性命實在不值。現在這裡有很多江湖豪傑,眼下又來了幽冥宗二位聖使,即便我們拿到寶貝,恐怕這頭功他們也一定肯拱手相讓。不如我們先行退去,歸去就以寶貝已被幽冥宗二使奪走為由覆命便是了。”白德昌一番合計又給鹽幫世人吃了一顆放心丸,世人毫不躊躇,依從舵主之言速速退出了道觀。
鹽幫幫眾一散,黑壓壓的道觀內少了很多人,本來幾個圍觀的黑衣男人還未與劍陣過招便萌發了退意。
後半夜暴風驟起、轟雷掣電。小羽士王肆被雷聲驚醒起夜,隻因他多貪吃了幾隻河蟹,又口渴灌了一杯涼茶,乃至小腹劇痛,上吐下瀉,在外擔擱了好久,卻在回屋以後模糊聞見了一股腥臭。
這時又有兩個黑衣男人縱身來攻,玄虛子眼疾腳快毫不遊移,一記飛腿把膠著在一起的劍鉤分開。跟著一個筋鬥,輕鬆落在了兩個黑衣男人身後。那兩個男人一人使樸刀,一人使長槍,連同董公勝三小我合力來攻玄虛子,竟也占不到半點上風。
玄虛子更加怒不成遏,破口痛罵:“爾等無恥鼠輩,隻會乾這些暗箭傷人的活動,真有膽量何不劈麵比試比試!”話音甫落就聽火線“嗖嗖嗖嗖……嗖嗖嗖嗖……”飛來足有百十枚鋒利的鋼針。
黑風使輕鄙道:“噢?白舵主既然豪氣沖天,請先把那持旗的羽士殺瞭如何?”
日子轉眼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山中草枯葉黃,泉寒石瘦,落木無邊,蕭蕭而下。大江之上秋水滾滾,一片肅殺氣象。平常從太和觀都能聞聲江上一聲船伕號子,本日倒是寥寂無聲。玄虛子早早命弟子們歇停練習,又免了守門崗亭,一起生火造飯,同餐共飲。待到酒足飯飽,本應到了弄月的時候,怎奈天不作美,團團烏雲遮住了玉輪。眾羽士興味索然,玄虛子自飲了幾杯清酒,便斥逐弟子回屋安息去了。
挾恨至此,玄虛子不顧傷勢運氣衝穴,硬從左肩逼出鋼針,一個飛身竄上房頂,對仇戎鄙視道:“好啊,爾汝小賊!本來是要謀財,貧道值錢的東西都帶在身上,有本領的就來拿!”言罷右手挺劍直奔仇戎疾刺疇昔。不等仇戎回話,玄虛子的快劍就已逼至胸前,慌亂當中他腳底一滑幾乎跌落。
那黑影背向世人並未答話,遠處倏的又傳來一聲女子詭笑:“好笑!好笑!”一個身形曼妙的女子魅影從牆頭飄飄落下。這女子白袍寬袖,手擎一把白傘,滿身縞素卻濃抹朱唇,陰笑不止。她嬌身伏在那黑影身上,纖臂玉手重搭在他肩頭,噗嗤一聲笑道:“真是笑死奴家啦!這些鹽幫的臭腳伕們當真風趣的很呢!隻要殺了阿誰持旗的羽士,這劍陣天然也就灰飛煙滅了。如此簡樸的事理卻冇一人曉得,真是一幫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