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卿一笑,“如此甚好,即你苦上門討罰,我輒不該不咎,羅承。”
哪曉得正主不回顧,不斜目,錚錚道:“湘姐兒出錯,望父親予罰。”
沉香點燈,引至案台,喃喃道:“蜜斯這莫壞了眼睛,也早些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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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湘噙笑:“莫不是管事嫌我這粗茶罷?”
沉香一掩嘴,依牽著半夏衣袖,悶聲喃喃道:“咱家蜜斯好生命苦,這廂被罰被訓的,怪叫奴婢難過。”
半夏一個剌剌性子,這不入屋輒道:“羅承好一個給臉不要臉的。”
李惟湘笑杵腦袋,饒有模樣道:“元宵吧。也好久何嘗。”
沉香點點她腦門,又衝裡道:“劉媽,蜜斯消夜深思吃些元宵,可有現成的?”
沉香攙李惟湘起家,聽李惟湘道:“謝父親。女兒定當改過。”
“多謝羅管事了,尚還未缺。”李惟湘一揮袖,“沉香,給羅管事上茶。”
“這是?”李如卿麵未曾喜,亦不示怒。
李惟湘合法嬌著性子,“哪來的廢話?本蜜斯腹正略饑,取些吃食來。”
卻聞那廂小斯拉門,和著音起:“哪知我出門不過片會兒,這兒卻熱烈起。”
李如卿一睨,頻頻佛珠,“老狐狸,聽你一說,怎叫人覺著含幾分嗔意,莫不是另有他見?”
半夏一喜,“謝蜜斯。”
“不敢不敢。”羅承抱拳,“老爺所言極是。”
李如卿道:“如此當然為妙,可我怕三蜜斯此番不過為人所用。”
羅承笑道:“老爺深謀遠慮。”
車伕策馬,揚頭一笑,“公子莫急,瞧那前頭燈亮處,輒為官驛。”
半夏心照不宣,佯驚道:“沉香姐姐好好說,打哪兒的說法?”
“湘瀟苑閉院三日,三蜜斯自抄《女戒》百遍,以此思過,為誡。”
羅承再揖,“高傲公子出發,至當下,想來三蜜斯已然於此兩個時候,任奴怎般勸道,蜜斯亦是不起,奴辦事倒黴,還請老爺贖罪。”他這一叩首,含三分請,七分愁。
李惟湘任她二人鬨,驕傲一盅茶。
沉香給遣去泡茶水,半夏輒彙報環境,“至公子今兒一走,崔姨娘耐不了性子,一早設想了個小丫環以示眾,唱了出殺雞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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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易進了院子,軒臨苑的小斯勒令關門,一事算了結。
瞧主仆倆兒漸遠,李如卿一歎,羅承前一步問:“老爺可謂何事?”他本覺得,李如卿斷斷為此所喜。
惟墨笑道:“鄢公子好神通。”
羅承一屈身,“是。”
沉香順走茶壺,想著正滿上壺,小廚房燈正著,遠瞅著個熟諳人兒,輒嬌嗔道:“老鼠這廂又饞嘴了?”
沉香一排闥,打了簾,喝聲:“管事,裡頭請。”又回顧道:“蜜斯,羅管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