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歸去？”李漸鴻問。

段嶺：“懷德是那裡？”

刺客身材魁偉，足有九尺來高，較之李漸鴻亦不減色，手裡拿著一把劍，如同山巒般杵在廳堂裡，蒙著麵的雙目諦視郎俊俠。

段嶺幾乎背過氣去，忙上馬來，緊緊抱著李漸鴻。

“本身騎會兒馬不？”李漸鴻饒有興趣地問道。

“你四叔，”李漸鴻答道，“五姑都在，爹奉告你，我兒隻須內心記得，切不成朝外說。”

昌流君走上前兩步，躬身在地上撿起一根手指，戴上鬥笠，回到丞相府中，順手把那小指頭扔了喂狗，把劍放回房中，穿過走廊，回到書房中。

段嶺也不曉得，設想一個從未見過的、悠遠的桃源，對他來講還是太吃力了。

不知不覺已出了樹林，李漸鴻抱段嶺上馬去，沿著溪流走，段嶺在頓時說：“夫子說，南邊是很美的，可惜我冇見過。”

“哦？城破了？”李漸鴻又說。

段嶺也不吭聲，隻是在李漸鴻身上鑽，李漸鴻又道：“撒嬌是罷。”

“爹――！”段嶺喊道，“你在那裡？！”

“從哪兒來的？”

段嶺在上京五年，垂垂也明白了很多事，明白遼的鐵蹄南下，漢人背井離鄉，苟延殘喘，每一個在上京的漢人，心底都盼望著有朝一日能回到南邊。

昌流君：“他的右手，缺了一根小指頭。”

“我們家也在遼軍南下的時候冇了嗎？”段嶺問。

“我們往東邊去。”李漸鴻說，“不必擔憂，元人還未追到此處，想必是無礙的。”

李漸鴻看了小二一眼，隻是一眼，小二便不敢說話了。

李漸鴻又說：“一樣米養百樣人，這世上你不去害彆人，保不定彆人不會來害你。”

“喂！皋比虎骨要嗎？！”

“差不離了。”大孩子說，“元人來了，怕被屠城，都在往上京逃，老爺，能給點水喝嗎？”

段嶺又問：“徹夜我們要在外頭露宿麼？”

長城段嶺是曉得的，說：“過了長城，就是玉璧關，再往南走，就到直隸，河北路再南下……”

段嶺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郎俊俠一身天藍色的長袍，牽著馬兒，沿著彎曲折曲的棧道下來。他顛末江州城而不入，隻是在長江邊喝了一碰南邊的水，便上了遠行的船。那艘船將沿著大江北上，經玉衡山下入川，繞過最難走的蜀道，前去南陳的都城。

外頭響起喧鬨聲，段嶺再睜眼已是天明，嚇了一跳，覺得是來追捕他們的，問：“如何啦？”

“我失手了。”昌流君站到牧曠達身後。

“我叫昌流君。”刺客說了第二句話，並緩緩伸脫手指，扯上麵罩，現出漂亮的麵貌。

牧曠達說：“這就送一封信給將軍，想必他是歡暢的。”

李漸鴻說：“逃出雪漠時，是它救了爹一命。”

這一式公子俊俠支出了極大的代價，緊接著他左手持劍鞘，以側避之力帶著昌流君一個回身，兩人互換位置，同時出掌，郎俊俠出右掌，昌流君出左掌。

這是段嶺第一次來到除上京與汝南以外的處所，目光中充滿了獵奇，他與李漸鴻騎在馬背上，路過村鎮外集市，四周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