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轟然震響,伴跟著入水時江水對耳朵的打擊,段嶺一下被拽進了暗潮的最深處。武獨以胸膛護著他,肩背一下撞在了江心的礁石上,但是他冇有任何逗留,兩腳借力一蹬,帶著段嶺遊向岸邊。
武獨沉聲道:“待會兒我拖住他們,你趁機往山下跑。”
七月初七,天孫織錦,銀瓶傾翻,萬千閃動玉露灑向人間。
段嶺與武獨加快了法度,不住朝低處走。雨垂垂地小了下去,繼而人間變得一片喧鬨,彷彿完整地沉寂了下來。
“冇路了。”武獨低聲說,“在這兒等著,我去殺光他們。”
從天到地,再從地到天。
他不由想起了在上京的阿誰早晨,萬籟俱寂,人間無聲。
那吼聲如雷貫耳,在群山之間震驚,構成反響。藉著這竭儘平生功力的一招,武獨將段嶺甩出一個弧,藉著衝力踩上山石一躍,兩人飛向樹叢後的一塊空位。
武獨與段嶺並肩站在李漸鴻的石棺前,段嶺微淺笑了起來,說:“是你叫我們來的嗎?”
七月初七,人間夢,隔西風,算天上,韶華一瞬、
“哪來的刺客?”
兩人落在一座暗中的古刹殿前,段嶺一頭撞上鐵門,收回巨響。武獨頓時把段嶺推到鐵門前,以身材擋著他,回身麵朝外。無數腳步聲響,刺客們已紛繁靠近。
又是一年七夕。
“重視腳下。”武獨說,“方纔我聞聲了,另有人,他們用哨聲傳訊。”
“有多少人?”段嶺問。
段嶺昂首望向天涯,瞳中倒映出光輝星鬥。
門外又是一聲撞擊,刺客們在不住衝撞。
“是我爹的陵。”段嶺的聲音發著抖,說,“爹……”
段嶺道:“放我下來!”
“另有嗎?!”段嶺問。
“你光著腳!”武獨答道,“彆說話!免得引來刺客!”
段嶺睜大雙眼,藉著閃電的照明,瞥見有五個身穿黑衣的刺客,拍浮朝他們湧來。武獨卻涓滴不懼,一拉段嶺,繞開水底的湍流,不竭靠近岸邊。
戰盔一側,還放著把仿造鎮江山打造的重劍,當年鎮江山喪失,李衍秋便鑄出一把,與帝鎧一同送入陵寢,為李漸鴻殉葬。
武獨喘著氣,閉上雙眼,說:“我這平生,從未信賴過天意,可現在不得不信。”
武獨水性極好,隻要不被仇敵近身,間隔一下便被他們拉遠。江底滿是暗潮,在那縱橫交叉的暗潮中,又一道閃電落下。
“前麵也有!”段嶺喝道。
絕壁高處,刺客們紛繁冒頭,段嶺扣動扳機,當場將那刺客射死,刺客慘叫一聲,從崖邊墜落下去,收回悶響。
“謹慎!”段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