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濱仍在不住喘氣，那一刻，段嶺脫手之時模糊裹挾著風雷之怒，雖未及弱冠，卻模糊有著李漸鴻當年的嚴肅。

“兩個都點嗎？”武獨問。

昌流君躬身從屋簷落下，快步走進太和宮內。

黑甲軍抖開孔明燈過來，李衍秋親手撲滅了孔明燈，飛燈升起，在秋風裡飛向天涯。

牧磬正在榻上睡覺，昌流君摘上麵罩，悄悄搖了搖他。牧磬迷含混糊地展開雙眼，瞥見昌流君，正要叫出聲。

拂曉前最暗中的時候，李衍秋與謝宥率軍駐於江州外城中，瞻仰城中升起的五盞孔明燈。

更多追兵衝來，兩人背對高牆，烏雲掩蔽了明月。

“千真萬確。”郎俊俠答道，“等韓濱死了，我會設法救你出去。”

“王山讓我來帶你出去。”昌流君說。

韓濱等的就是這一刻，當即再無躊躇，脫手要將段嶺當場格斃，何如那把劍一刺中段嶺胸膛，便朝側旁滑了開去。反而是段嶺一舉掀翻了禦案，伸手去奪出世紙！

仿若西天白虎七枚主星披髮著光輝，暉映大地。

“追！”韓濱仍心不足悸，喝道。

“帶我走。”蔡閆要求道，“帶我走，郎俊俠，就像當初那樣，你承諾過我的，如果事情敗露，你就會帶我遠走高飛。”

段嶺與武獨抱在一起。

段嶺靠在武單身前，相互抱著。烏雲翻湧，再次遮去了月色，半夜時分，宮中四周都是搜尋他們的火把，如同點起的千萬盞明燈，在殿與殿之間活動。

“烏洛侯穆？！”蔡閆顫聲道，“你要做甚麼？！”

“噓。”昌流君忙謹慎地捂住牧磬的嘴，手指在麵前比劃。

“在這兒！找到了！”

太和殿的花圃中，昌流君晃亮火折，點起第五盞，伸手送出，飛向暗中的天涯。

昌流君問：“牧相呢？”

四大刺客或站或坐，各踞一處，月光之下構成玄色的剪影。

段嶺答道：“換個目標，我有體例。現在是半夜了，快，大師分頭籌辦！走！”

段嶺與武獨躍下乾元宮屋簷，沿著暗中的午門一側分開。

“內城門開了麼？”段嶺問。

“我來陪你走完最後這一段路。”郎俊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