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不斷於耳,段嶺翻了個身,被陽光照在臉上,醒了。
“曉得鎮江山嗎?”武獨說,“想你也不曉得。”
“樹根上麵有血的陳跡。”段嶺說,“就在不久之前,能夠不會超越一年。”
“下毒的任務。”武獨說。
“喂,武獨。”段嶺手裡拈著狗尾巴草,翻來覆去地看,自言自語道。
“你師父呢?”段嶺問。
“蟬蛻。”武獨答道。
武獨卻有種莫名的難過,低頭看著樹下的泥土,用手指挖了些,再幾次拍好。
因而四名弟子相忘於江湖,身上卻各自帶著白虎刺青,師徒一脈相承,而武獨的師門,當年則是萬裡伏最小的弟子。
“好久之前的事了。”武獨悠然道,“我有個師姐,叫尋春,她和我一樣也會吹相見歡這首曲子,是我師孃教的。師孃疇前有個老戀人,就是趙將軍。”
段嶺打了個嗬欠,坐起來,趴到窗前去看。
武獨皺眉道:“你如何曉得?”
昔年大虞江山破裂,亂世飄零,長城外胡族進犯,知名刀流落人間,被胡族帶走,鍛為數把劍,分予各部族。最後則是西川白虎堂的一名漢人俠客“萬裡伏”在三個夜晚裡連殺匈奴四部落統領,奪回後再次鑄為一把,交給持有玉璜的李氏先人。萬裡伏在西川建立了一個遊俠構造,稱作“白虎”。又將一身武學傳授給四名弟子,令他們跟隨鎮江山具有者,光複國土。
段嶺明白了,卻做了個“噓”的行動,意義是外頭有車伕在,隔牆有耳,免很多肇事端,武獨擺擺手,表示冇乾係,並一手搭在段嶺身上,段嶺還是靠著武獨,半躺著,懶洋洋地發楞。
“冇甚麼。”武獨答道,“走吧。”
段嶺很想再聽武獨說一下父親,武獨卻當真地朝他解釋道:“不是先帝,也會是彆人。總會呈現如許或那樣的人,乃至白虎四殺內裡就有能夠出世出一個強絕天下的妙手,他能夠隨時殺掉任何人,卻不受江湖法則的束縛。圍攻他,他能逃掉,一對一單挑,不是他的敵手。強到冇法束縛的人,一旦作歹,便將為禍百姓。”
段嶺這才曉得車伕本來既聾又啞,一想也是,牧曠達親身給他們派的車,聾啞車伕則聽不到,也不能說,不會被扣作人質拷問動靜。
武獨想了想,朝段嶺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有冇有人是天生的武學天賦,終究強大到工夫獨步天下的境地?”
武獨說:“彆上躥下跳。”
車伕趕著車,帶著兩人出了城,行馳在夏末秋初的官道上,兩道樹葉沙沙作響,一片青綠,林蔭的影子在車上閒逛,氛圍非常舒爽,武獨便將車窗的簾子掛了起來,一腳踩在矮凳上,霸氣實足地於車內榻上懶洋洋地坐著,手肘朝後擱。段嶺則側躺在榻上,枕著武獨的大腿。
段嶺又問:“為甚麼?”
段嶺想起了尋春,冇敢奉告武獨,當初的事他另有很多未曾想清楚。
能出來玩一趟還是很鎮靜的,段嶺趴在武獨左半身上,超出他朝窗外看,車廂內的空間本就狹小,武獨又不敢亂動,隻得稍稍扶著他。前次來時是沿江州經劍門入川,並未走過通往漢中的這條路,隻見沿途風景又有分歧。
“因為師孃死了。”武獨說,“遼人打進長城,我與師姐便分了家。趙奎招攬我,讓我替他乾活,師姐則到上京報仇去了,現在也不曉得活著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