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長陵冇有說話，不過略一停頓，便又向前走去，他的手一向垂著，廣大的袍袖袒護了手指，無人瞧見，他左手指尖一向夾著一件東西，是一枚金製的花鈿，已經舊了，斑紋之間固結些許披髮香氣的脂膏，透著一絲紅粉纏綿之意。

一輛通往沐川城的馬車中，溫西拆開了明的信，信不厚，隻要兩張，筆跡清臒，他寫了兩樁事，最後寫道：吾心有避之，或為魔障，此生難明，嗚呼。”

但這並非偶然，昨夜，胥長陵房內的窗扇微開，窗台上放著這麼一枚物事，有人無聲無息地避過他的保衛，靠近他的房間，這已經是一件足以令他不得不重視之事。而被留下的這枚花鈿，曾經是一整套的，一套十二枚，是永泰宮中名工巧匠之作，是他曾經親手繪製的圖案，他至死不會健忘，他曾期盼著收到獲得這金飾的人歡樂的麵龐。

了明說的第一件事，是說天下的一個大奧妙，足能夠令中洲淪為人間煉獄，杜羽立即想到駱铖說的鳳臨秘寶。第二件事，便是關於一個女人，他說：人間諸多迷障，貪嗔癡妄，皆可殺人。

另有屬臣道：“大王，關外數城積年來貌似恭敬，卻各有籌算，玉田城主亦與北方狄戎來往，將其妹烏雲公主獻於狄戎大汗為妾。”

杜羽道：“我不讓他奉告你的。”

杜羽長歎一口氣，輕聲道：“未知來年，斜風細雨當中，另有無一盞毗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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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西驀地轉頭，欲歸去，卻又愣住腳步，了明令她分開，那她便冇有來由留下了。

此二人皆為北方世族家主，有使者領命退下。

溫西清淚盈眶，在廟門外蹲下輕泣。

行轅外停著一輛烏漆鎏金馬車，金碧光輝，為四馬所拉，胥長陵上車入內，有人在車廂外緩慢地輕道：“大王，昨夜那送信之人部屬跟到了四方林便不見其蹤跡了，在其消逝方向，留下這件東西。”

杜羽緩慢地看完，隨前麵龐陰沉。

晉華之北，有矗立危絕之山，名曰崑崙，相傳為神仙之地。崑崙山下，有一城，名曰天水，取之天上神水流經之地之意。

胥長陵從車簾中伸脫手，那人便在其手掌放上一件東西，是另一枚一模一樣的花鈿，一樣的紋飾，一樣的香氣，本應綻放在美人的眉宇與秀髮之間，與端倪傲視生輝。

忽地，一聲哭聲從禪院方向傳來，是玉麟的聲音。

溫西怔怔地看著他。

“他……為甚麼不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