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樓女人笑得花枝亂顫,“mm呀,如果世人都這麼想,世上那裡還來得‘情分’二字。”
樓女人抿唇一笑,道:“不如mm翻開這匣子看看內裡的東西再說?”
溫西在房中坐了好久,久到日色西斜,明月初升,她終究吐出一口憋悶的氣味,一轉眼瞥見那方樓女人留下的扁匣,心中忽起憤怒之意,揮袖便將它拂開了,扁匣“哐啷”一聲落地,跌出一柄劍來,恰是那日她在那鐵器鋪裡耍過的那柄。
“哈哈哈。”樓女人聽溫西這般冷冰冰的話語未曾活力,反倒是笑出了聲,滿頭珠翠都叮噹作響,“mm說話倒是直率,近年來我見多了曲意巴結的人,倒是對mm這般脾氣極是喜好,這禮呀,我還是非要送了。”
樓女人又笑,“mm實在過分妄自陋劣了,太子殿下都看得入眼的人,樓盛芳如何看不入眼?”
那伴計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店裡緩慢走出三人,跟了上去。
溫西淡淡道:“我未曾傳聞過歡樂樓不講金銀,卻講情分的。”
“真是六月的天,孩兒的臉,說變就變。”
溫西神采一變,緊接著一咬唇,沉默不語。
樓女人出了小院,轉頭看了一眼,燕兒已經將門關上了,她泛唇一笑。
溫西一臉泥水,另有滿麵悵惘。
溫西聞得馬蹄聲響,這門路寬廣,她也未曾避開,隻是一向低頭向前。
泥水揚起又落下,澆了溫西一頭一身,溫西驀地昂首,那頓時之人卻也一驚:“溫女人!”
樓女人微微挑眉,她終究不再作出那熱忱且可親的模樣,隻是點頭一笑,道:“mm,你實在不必對我這般戒心深重的,我真是一片至心為交友而來。”
天氣暗淡,大雨滂湃,頓時之人也未曾留意,直直而來,等騎馬人發覺路上有人的時候,倉猝將馬拉住,馬蹄頃刻高高飛揚,濺起一地的泥水。
樓女人笑著將木匣向她推了推,道:“本日一談,大成心趣,我看mm有些乏了,這便先告彆了。”
她將禮匣放在一旁桌上,又笑道:“不過是件玩意,mm莫要介懷,便是殿下曉得了,隻怕也會嫌禮輕的。”
溫西凝眉,目光落在她手指導點的木匣上,那漆麵光可鑒人,倒映著樓女人的翠綠玉指,這匣子扁長,那邊麵的東西該當也是差未幾形狀的,她有些瞭然,這樓女人之前就瞥見她了,她還是點頭,“劍是利器,樓女人謹慎割了手。”
她未曾回身歸去,反而邁開腿,沿著販子向南麵走去。
樓女人噗呲一笑,“溫mm,世人來往,莫非都要甚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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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西看著她,直接道:“因為我尚且有幾分自知之明,樓女人這般人物,看得入眼的人事,溫西絕非此中。”
她做買賣,冇有太多訣竅,不過是比旁人多些耐煩與細心,另有一點點四兩撥千斤的小小本領罷了。
“姐姐,我看那位溫女人平常啊,這大熱天的還累得姐姐親身來一趟。”婢子在旁道。
溫西搖了點頭,徑直出了小院,她風風火火地去了前頭,店堂的伴計正在關門,溫西擋住一扇門板,那伴計一愣,溫西便出了門去。
樓女人眼眸輕閃,笑得有些意味深長,“mm如何又曉得不會呢?”
溫西提起裙裾,邁著門檻而出,小燕正拿著一隻食籃返來,見溫西一臉慍色出門,忙道:“溫女人,用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