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算安妥後，新竹絞了熱巾帕給李氏擦手，一邊笑道：“三女人可真用心，夜裡還這般刻苦進學，怕是將來要成女狀元呢！”

放下筷子，蘇世良和李氏不約而同開了口。

紅葉和新竹則領著人將廊下一字排開的幾隻小炭爐上的陶甑一一揭開，從內裡端出熱氣騰騰、鮮香四溢的飯菜來。

李氏悄悄瞪她一眼，“混說，女人家講究三從四德，甚麼女狀元，被外人聞聲了徒肇事非。”

奉告阿爹，你是如何曉得這件事的？你冇喝那些藥對不對？你身子可有不適？明日我從內裡請個醫術好的大夫給你診脈，你彆擔憂，阿爹不會再讓你有事……”

大顆大顆的淚，滾燙的滴下來。

“夫君，妾身有事同你說。”

北院冇有小廚房，炊事都是大廚房做好，丫環下人們用食盒領返來。現在天冷，飯菜一離鍋不到半盞茶工夫就涼了，而從大廚房到北院，便是腳程最快的婆子也要走上一盞茶工夫。

李氏瞧著兩個丫環一本端莊的模樣，反倒有些難為情起來。她隻是隨口說說，並不是真的怒斥新竹話多。

“青青，你跟我去書房。”

待走近了，李氏看清蘇玉嫵被蘇世良抱著走返來的，擔憂的責怪道：“夫君腳傷還冇好全呢，怎的不珍惜自個身子。青青，快些下來，你阿爹在外頭忙了一天，彆耍性子啊。”

蘇玉嫵腦中一閃，想到昨日在園子裡碰到她翁翁蘇尚書和張天官的事，模糊明白了，對蘇世良的算無遺策佩服不已。

如果林嬤嬤在就好了，之前都是她在調教下人，自個隻需求照看好一家大小的吃穿用行，閒時還能回孃家小住一段光陰。

蘇世良將視野從手上的冊頁移到一旁專注寫大字的蘇玉嫵臉上。

現在還不到機會。

兩個婆子也關上了小院子的門，四周再無旁人，他才俯身蹲在蘇玉嫵麵前，神采間一片歉疚：“青青可痛恨阿爹？這些日子，你阿孃為了阿爹受儘委曲，卻從無半句牢騷。都怪阿爹不好，一心想謀個好出息，卻幾乎害了你……

“夫君……早就曉得了？”李氏脫口道。

剛喝完湯，正用絲帕擦手的蘇玉嫵昂首衝蘇世良靈巧一笑，“曉得了，阿爹。”

“青青……”蘇世知己慌的喊了聲。

蘇世良點點頭，“返來時青青已經原本來本奉告我了，你也不必憂心，不過是姐妹家鬨了些曲解，無妨的。阿爹他政務繁忙，不會理睬這些小事，也不會用這個難為三房。”

蘇夫人本就不喜她的出身，連帶著對蘇世良這個兒子都很冷酷，蘇玉嬋是蘇夫人最寵嬖的嫡孫女，她家青青偏又觸怒了蘇玉嬋。如許一來，蘇夫人怕是對三房更加不喜了。

事情鬨開，即使蘇夫人申明掃地，可蘇世良也會落得個不孝的名聲。兩敗俱傷，不如先拿到蘇夫人謀算三房的實在把柄在手。

蘇世良默了默，偏頭將恭候在一旁的林溪遣走。

“那夫君可知本日在東頤院產生的事？”李氏忐忑的問道。

李氏愣了愣，又看了父女倆一眼，“纔剛用過膳，夫君這就要教青青習字了麼？”

李氏走了，下人也都在各自的屋子安息，正房高低靜悄悄一片，偶爾能聽到燈燭爆響。

“如此，妾身也放心了……”李氏欲言又止，蘇世良已經起家朝書房走，蘇玉嫵溫馨的跟在前麵，父女倆前後腳進了書房，兩扇黑漆雕花的格子門被悄悄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