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嫵還在想柳老太那句“都是一家人”,越想越怪,也冇重視到蘇世良走後,留她一人站在廳堂中間。
“這是老三家的嫵姐兒吧?來,伯孃娘頭一回見你,見麵禮老是不能少的,這對耳墜子你拿去戴著玩。”
這心機,她也不籌算奉告蘇世良。
“明日一早我讓林溪去接他們返來。”
捏著油膩膩的兩隻墜子,蘇玉嫵笑得分外牽強。
可惜了她荷包裡的薄荷糖,她妄圖懶省,冇用糖紙包一包。
可一想到麵前的華服美食,都是出自李氏的嫁奩鋪子,蘇玉嫵就像吞了蒼蠅般難受。
蘇世良頜首謙答:“世良德薄才疏,承蒙伯孃讚,受之有愧。”
蘇玉嫵認得此人,是她翁翁蘇源清庶兄之妻,柳老太太,按輩分她得喚伯孃娘。
姨母本領大,人脈廣,定能給大哥請到不比書院差的先生。
打扮美麗的丫環們來回穿越其間,還在源源不竭的添茶端糕,忙到手腳不著地。
這也是蘇彥被人誣告盜竊後,被應天書院辭退的首要啟事。
再說蘇世良。
“不見怪,不見怪,嗬嗬,長得三爺一樣姣美,老身盼著今後再多添幾個如許的外孫女兒……”柳老頭一邊笑,一邊將耳墜子往蘇玉嫵手裡塞。
三房的下人實在也都換了新衣,隻是北院不如東頤院本都麗堂皇,主子也不如這裡的多,氣度就差了些。
更何況,蘇玉嫵以髻上的寶石珠花晃得人眼睛都快花了。
蘇玉嫵回過神,忙向柳老太施禮伸謝,一邊又向蘇夫人問安賠罪,“玉嫵給娘娘伯孃娘存候。頭一回在都城過冬至節,玉嫵心中歡樂,加上昨日斷了安神湯,夜間睡得比常日裡晚些,夙起後精力頭不太好,禮數不周,請娘娘和伯孃娘莫見怪。”
可坐於她左下首的老婦人卻穿戴俗氣,舉止粗鄙,偏又塗得白麪黑眉紅唇,又對蘇夫人一臉奉迎,看著怪風趣,像戲台上唱戲的老旦。
蘇世良發覺到主仆兩公開裡的小行動,笑了笑,冇有過問。
蘇家百年王謝,枝葉碩茂,不說嫡派,就是旁係當中,比柳老太身份貴重的也大有人在,按資排輩,如何輪也輪不到柳老太坐這個位置。
……
李氏一邊心疼,一邊叮嚀下人端上熱水、熱茶、糕餅之類。
一聲娘子讓李氏本就因繁忙出現紅暈的臉頰更紅了。
蘇玉嫵上身穿豆綠色十樣錦小襖,下著滾雪紗的八幅湘裙,身子肥大卻隱有股清麗之姿,膚白勝雪,五官秀逸,眸子似黑琉璃珠兒般烏黑亮麗,似含苞未放的荷蓮,看著清雅卻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見她傻站著,不問安也不開口叫人,蘇夫民氣頭起火,眉頭一皺就要怒斥,柳老太卻樂嗬嗬的又開口了。
聽蘇世良這麼說,蘇玉嫵終究放下心來。此次蘇彥返來,她不管如何也不會再讓他去書院。
蘇世良和蘇玉嫵的到來,讓清淨的廳堂一時靜下來。
蘇夫人一身靛藍底銀線繡鳳尾菊紋對襟比甲,頭戴寶石翠玉團冠,全部雍容華貴,儀態端嚴。
新竹會心的止住了步,不再跟著往裡走
蘇源河庸碌有為,柳老太孤鄙陋劣,養出兩個兒子都是好逸懶做的紈絝,吃喝嫖賭,不學無術,若不是靠著蘇源清的名頭,怕是早敗光了家業。
廳堂裡能坐人的處所幾近都被坐滿了,都是蘇家的遠支旁親,老幼都有,這些人雖說出身不低,都是吃喝不愁的大戶人家,可跟蘇府的繁華繁華比擬,到底是差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