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冷眼旁觀，她對蘇夫人有著本能的懼畏和防備。她嫁到蘇家十一年，卻一向冇能生下嫡子。若不是她阿爹掌管禮部，手上有些實權，蘇夫人怕早給二房納貴妾傳宗接代了。真要那樣，她這個冇生兒子的正室另有甚麼職位可言？

若承認，便是承認她成心矯飾張揚，一頂夜郎高傲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李氏傻在原地半晌，終究回過神，驚呼：“青青，你這是做甚麼？彆混鬨……”一邊要上去拉人。

蘇玉嫵也不在乎，又說：“我抱病多日，扳連娘娘、阿爹阿孃為我擔憂掛記，都是玉嫵行事莽撞，理應受罰，好長經驗。”

“生辰宴時，我冇有事前讓下人查抄水榭是不是安穩和安穩，就草率聘請嫡姐二姐她們前去赴宴。成果，我自食其果跌落水池，嫡姐她們雖幸運冇受扳連遭殃，卻也驚嚇不小，玉嫵非常慚愧，昨日特地向嫡姐討了些菊花，親手製了香包作為賠罪贈給各房姐妹，嫡姐她們都收下了，也回了禮，想來是肯諒解我的偶然之失。”

蘇夫人對李氏殷切的目光視若無睹，倒是對蘇玉嫵這個孫女重新核閱起來。

半晌後她開了口：“既然你已曉錯處，我也不重罰了，歸去後寫二十篇大字……傳聞，你會背百家姓了？昨日裡還特地在園子裡，當著張天官和你翁翁的麵，一字不差的背了一回。”

東頤院正房是三明四暗的大格式。

晨昏定省的處所就設在偏廳裡。

李氏難堪一笑，衝坐在正上位的蘇夫人福身施禮，“婆婆。”

李氏手上落空，轉頭看了小女兒一眼，目光裡帶著幾分感激和欣喜。

四房的蘇玉嬌年幼浮滑，無事生非。她家青青美意邀其赴宴，卻在宴上被其冷言挖苦，蘇玉嫵沉不住氣，辯白了幾句，兩人吵起來，其彆人便圍著勸，成果蘇玉嫵出錯跌落水榭下的水池。

她從冇想過這件事是蘇玉嫵的不是。

蘇夫人的目光如一柄利劍，咄咄逼人。

李氏脫口而出：“認錯？”

在蘇夫人如刀鋒般鋒利的核閱目光下，蘇玉嫵一向走到離蘇夫人坐著的羅漢床五步之遙，直挺挺跪下。

說著，蘇玉嫵偏頭去看站在周氏身側的蘇玉婍。

丫環香蘋是蘇夫人身邊的親信大丫環之一，恪失職守，忠心不二，她的這番話雖令人不測，蘇玉嫵卻並不思疑其真假。

蘇玉嫵冇理睬她阿孃，用軟糯清甜的聲音衝蘇夫人說：“孫女玉嫵給娘娘存候，願娘娘福泰安康，心願事遂。”

久不來存候，她差點忘了蘇夫人的忌諱。若被看到母女倆手拉手並肩走，定要挨頓“行動不矩，上效下行”的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