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倒是,夢裡的阿孃投繯他殺後,紅葉並冇有順勢留在阿爹身邊,而是自請到她房裡來服侍,卻被蘇夫人以到了出嫁的年紀為由,嫁去了蘇家祖產的莊子上,以後再無訊息。
蘇玉嫵諷刺的想著,手上無認識的把玩著粥匙,純銀的匙柄跟白瓷盅的邊沿碰撞著,收回悄悄脆脆的叮噹聲。
蘇玉嫵身邊丫環也隻留了一大一小兩個,外加一個灑掃婆子。
“阿孃可吃了?你但是親眼瞧見的?”
紅葉見蘇玉嫵瞧著自個不出聲,但眼神卻充滿了信賴,便大著膽量持續說道:“奴婢求三女人多勸著點三太太。現在,也就女人您的話三太太聽得進些。
因著夢裡曉得的這些事,蘇玉嫵對紅葉總莫名的感覺靠近。
“三太太冇來得及用,姨太太返來見著桌上的燕菜粥,一氣就喝了半碗。奴婢忙又將三女人的話講了一遍,姨太太這才曉得這粥是女人送疇昔的,這纔將剩下的半碗給三太太用了。”因內心有事,言語上不免對付。
紅葉剛分開不過半晌,鈴兒就端著白瓷燉盅返來了。
她也奇特,自從醒來,疇前看不透的事,現在彷彿一眼就能看明白了。
鈴兒嘟嘴點頭,“奴婢按女人的叮嚀,給三太太送粥疇昔,也把女人叮囑的話一字不落講了,可不巧姨太太返來了,三太太便打發奴婢走。”
我們三房自來不受夫人和尚書大人看重。三太太當初嫁進蘇府,身份也比其他幾房的太太們低,職位本就艱钜。平常夫人總挑撿三太太的錯處,多加難堪也就罷了。偏三太太心腸純善,見誰都是好人,明顯是夫人和徐氏兼併著太太的嫁奩鋪子不罷休,從中謀取好處,可三太太還總說夫人當初是一片美意,見她孕相艱钜,纔想要替三房分擔這些碎務,三女人……”
如果她冇記錯的話,紅葉本年已雙十韶華。大宋朝的女子,非論身份貴賤,十五及笄後便可嫁人,可不知為何,阿孃彷彿一向冇考慮過紅葉的畢生大事。
不知不覺到了李氏的院門口。
蘇玉嫵聽後,怔了半晌才問:“姨母不是被大伯孃請去了喝茶麼?才一刻鐘剛過,怎的就返來了?”
現在的北院,獨一的三房正房李氏和蘇世良住著,還得辟出一間光芒好的,給蘇世良充做書房之用。其他的配房和耳房統共剩下四間,滿滿鐺鐺住了近二十個丫環仆人。
幾個呼吸後,紅葉漸漸回過神來,“三女人若真吃不下了,奴婢先給收起來,用熱水溫著,待女人有了胃口再吃可好?”固然情感降落,紅葉仍舊冇健忘自個的本份,態度恭敬的發起道。
全部院子被一劃為二。
本年年初,在外六年的蘇世良任滿回京,李氏帶著大哥和她,帶同幾個得用的下人回到北院時,世人的確不敢信賴自個看到的。當朝二品大員的後院子,竟然蕭瑟破敗得連平常富戶還不如。
在她印象中,紅葉慎重,謹慎,內斂,對李氏非常忠心。今兒個這番話,倒是少有的暴躁了。
蘇玉嫵就著炭爐的微小火光,將花衣架上的夾綿旋襖裹上身,又用白狐毛的裘衣將自個包裹得嚴嚴實實,這才藉著雪光,單獨朝李氏的院子去。
到底出了甚麼事,令得姨母勿勿而回?
紅葉忙屈身回絕,“服侍三太太是奴婢的本份,哪當得三女人特地犒賞。”說完,見蘇玉嫵麵色正如常,她忍不住又說道:“三女人,有些話奴婢放在內心好久了,便是冒著不恭不敬之罪,本日也想要一吐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