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想看看是誰在固執，能固執到甚麼程度。”霍牧不覺得意，清了清嗓子：“好了，把這個收起來罷。”轉頭對霍淩道：“晚了，你今兒就彆歸去了，在府中歇一晚罷。”

霍淞斥道：“你也曉得他現是右衛將軍，都城統共十五萬的兵力，內城禦林衛五萬，城外剩下的十萬保護營精銳，他跟曠衝一人占了一半，那麼父親對他另眼相看，你另有甚麼可想不通的？”

蓮真伏在香幾上，低頭畫著她那幅尚未完成的《舟行荷塘圖》，皓腕上的紅色避暑香珠，跟著她的行動收回纖細的碰撞之聲。

疏桐進了閣房，見蓮真坐在炕上，挽著隨常髮髻，穿戴一件玉色素衫，看起來非常斑斕可親，忙笑盈盈的福下去：“見過宸主子。”

寶貞在旁瞧著，不由笑道：“主子這畫兒極是活潑，讓人有如身臨其境，奴婢倒俄然想起那年在西苑，跟著太後泛舟湖中的景象來。”

說罷也不顧霍牧的死力挽留，笑著高舉著雙手告彆。霍凇兄弟代父親送客，一向送到府外，看著他們一行人上馬去了，這才返來。

“幾歲的小毛孩，有甚麼可擔憂的。”霍凇冷哼一聲，道：“眼下父親已回京，朝局將風雲變幻，到時候會有你得用的處所，你要好幸虧父親麵前表示表示，這些事臨時不消去理它。”

蓮真抿嘴笑道：“這麼熱的天，難為你還想著來看我。”

霍牧打量著刀身，口中道：“這刀是伏羅可汗隨身所佩，後被我緝獲。”頓了一頓，道：“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寶貞一怔：“好好的如何不畫了？趕一趕，明天就能出來了呢。”

接著是孫輩施禮，霍牧離京多年，霍凇和霍澤均已各添了數名後代，這些他已於家書中儘知，此時孫子孫女成群環繞膝下，自是心胸大暢，唯見霍澤與兒媳劉夢蝶所出嫡子霍炳長相平淡，舉止笨拙，多少有些不快，跟孫子們逗樂了一會兒，便揮手道：“今兒晚了，我也乏了，讓奶孃帶他們下去罷，明日再把我帶返來的吃食玩物分賜與他們。”

“是麼？”蓮真回想起冰輪提起霍凜和霍澤時的神情，清楚不似她所說，又道：“這麼說來，他們兄弟姐妹之間都非常和諧的了？”

傅夫人與霍牧伉儷七八載未見, 曉得他要返來，心中自是衝動，一早叮嚀丫環替她細細打扮了, 經心選了珠寶金飾佩帶，又換上新做的天青色鑲紅邊的葛紗袍, 焦心腸在府中等訊息，聽到家人來報，即領了仆婦等前去大門驅逐。

寶貞聽她如此說，忙上前將畫卷及紙筆收了起來。蓮真喝了一口茶，靠在那杏黃色雲紋大引枕上，眼瞧著窗外入迷。

剛出院門，霍澤俄然“嗤”的一聲笑，霍凇問道：“如何？”霍澤抬高聲音：“大哥，阿誰尼泊爾的狐狸精此次跟著父親回京，被奧妙安設起來了，你可知不曉得？”

日頭恰是暴虐，院子裡卻一片蒼翠鬱鬱，花色灼灼，草木植物顯得更加的精力。

霍凇悄悄感喟：“你凡是言行收斂一點點，太後也不至於一向晾著你，不過現在父親返來，景象已不一樣，你臨時忍耐一陣，會有好動靜來的。”

“你莫非冇瞥見他明天對母親那模樣，嘖嘖，我從旁看著，都感覺母親不幸了。”霍澤道：“何況回家第一晚，就執意獨處，母親也罷，幾位姨娘也好，一概不能近前，看來外族的狐狸精公然有些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