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孩子長,就見衣裳小,轉眼的工夫,兒子王超瑛,已經長得和母親一樣高了,侄子華之雨,也長成了大小夥兒,東院玄族伯的兩個兒子,超法和超洋,也都能幫忙大人乾活了,玄祖母常常望著四個兒子傻笑,內心策畫著給兒子們立室立業的事。
“另有呢,這水墅本來隻要東西兩個院子,現在是三個院子,這西院本來是一名南陽來的老太太,她名聲不好,連親兒子,親閨女都不睬她,但是,氺墅的爺爺是個刻薄之人,他不嫌老太太名譽差,認她做姑奶,給她養了老,老太太身後,這院子就荒到這兒了,世上就有怪人,這水墅主母的母親,本來嫁個南陽知府,是官宦之家,但是,她不貪繁華,服侍老爺歸天後,帶著萬貫傢俬和一個女兒,來到氺墅住,買下氺墅西邊的阿誰院子,閨女長大嫁給氺墅的兒子,這兩家成了一家,這院子就都成氺墅的了。”
“現在不一樣,連天子都曉得咱村了。”
村裡人都愛站在氺墅大門口,望著這塊匾額說事:
被稱為華之雨的,就是玄祖舅的二兒子,我們稱他為曾祖小表舅,他從裡屋出來,朝著來客瞅了一會兒,認出來了,也欣喜的叫一聲:“姆媽,您返來了,爸爸也返來了吧,你們一走就是十年,把俺撇給姑姑,不管俺了”說著,淚水就要流出來了。
“到氺墅借啊,這水墅但是宅心仁厚,最愛幫忙貧苦人家了,你去借,他們必然給。”
“也該人家賺,你說說,人家主母孃家是官宦之家,銀子錢多的像流水普通,一脫手就給禮桌上拍一千兩銀子,暗裡裡送多少就不曉得了,就是劉家莊,也跟著充大頭,不就是舅家嗎?顯擺甚麼?也給禮桌上撂五百兩銀子,還紮兩輛彩車,那破鈔起碼也在二百兩以上,燒包甚麼?”
這是1905年的中秋節,金黃色的桂花簌簌飄落,落到了一個雍容華貴的老夫人的髮髻上,她淺笑著,攜著一個十四五歲的漂亮少年,進了氺墅的大門,玄祖母迎出來,凝睇了好一會兒,來客笑著說:“不熟諳姐姐了?俺但是這水墅的至公主,在這水墅住了四十多年呀。”
玄祖母攜著玄族大姑奶走進客堂,曾祖父迎上前親親熱熱的叫一聲大姑,從速給姑姑搬個椅子,讓姑姑坐下,然後朝裡屋叫一聲:“華之雨,快來看,誰來了。”
玄祖母笑著搖搖手說:“和之雨一樣,也叫姑姑吧。”
“傳聞氺墅的老祖宗是從外埠遷來的,來的時候甚麼也冇有,這家老爺有一天在邙山頂上,瞥見半山腰有一片紫光,就騎著馬下來看,本來是一條大紅蟒蛇,蟒蛇像水桶那樣粗,比鑽天楊還長,那嘴伸開就像血瓢,牙齒像攮子一樣,這水墅老爺,當時就嚇傻了,勒住馬頭,站在那兒對著蟒蛇傻笑,還給蟒蛇拱手作揖,說衝犯蟒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