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黑瞎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手中的銅錢在他指間矯捷地翻轉著,“這不是恰好給了我們一個機遇嗎?既然他想磨練我們,那不如讓他看看,到底是他的局更短長,還是我們這對火伴更勝一籌。”
火光在他眼中跳動,映照出一絲沉著的思考。
他頓了頓,“這類時候從牆外翻出去的人,要麼是同道中人,要麼就是……”
他徐行向前,彷彿每一步都踏在一條看不見的邊界上,謹慎而沉重。
這聲音與遠處婚轎傳來的鈴聲交叉在一起,竟構成了一種奇特的和鳴。
解雨臣眼中閃過一絲鋒利的光芒:“看來,我們並不是第一個被請來插手這場婚禮的客人。題目是……”
“既然這位徒弟如此用心,不如我們就順著他的路走一走。隻不過……”
話未說完,院子裡的紅燈俄然狠惡閒逛,燈芯收回滋滋的響聲,像是在無聲地抗議著甚麼。
“成心機。”他邁步向前,風衣下襬隨風搖擺,在月光下投放工駁的暗影。
“倒是提示我了一件事,”他將龍紋棍橫於胸前,神采垂垂凝重,“傳聞中那位走陰人最善於的,不是籌辦冥婚,而是操縱冥婚製造出一個特彆的‘中轉站’。那是一個介於陰陽之間的特彆空間,能讓生者窺見死者的天下,也能讓死者觸及生者的天下。”
話音未落,銅錢落地的刹時,天井裡的紅燈籠狠惡搖擺起來,收回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院落深處的腳步聲俄然變得短促,氛圍中滿盈的香火氣味愈發濃烈。
跟著霧氣消逝,遠處婚轎中傳來一聲似笑非笑的輕哼,彷彿是對解雨臣行動的迴應。
他的目光掃過女孩脖子上若隱若現的紅痕,眼神變得鋒利起來,“既然要同台演出,總得先搞清楚這位臨時加演的副角,究竟是為哪齣戲而來。”
就在此時,一縷詭異的紅霧從女孩脖子上的勒痕處緩緩排泄,在空中凝而不散。
“我倒想起一個風趣的說法。傳聞真正的走陰人做局時,會在覈心安插幾個‘眼線’。這些人看似突入者,實則是全部局的關頭地點。”
解雨臣發覺到空中的陣法紋路開端有規律地跳動,彷彿某種無形的力量正在緩緩復甦。
“火伴?”解雨臣微微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可貴聽你說出這麼富有情麵味的話。不過……”
燭火搖擺不定,映照出牆上那些飛舞的紅紙人影投下的班駁暗影,好像一場無聲的傀儡戲。
那些紙張如同被無形之手操控,在空中打著旋兒,詭異地凝整合一個個歪歪扭扭的人形表麵。
女孩見狀,不由自主地收回一聲驚呼,下認識地向後退去,卻被甚麼東西絆住了腳步。
“這戲台上的角色,一定非得遵循他安排的體例退場。”
解雨臣轉動動手中的龍紋棍,藉著月光核閱著滿地燃燒的紅燭。
跟著空中紋路的狠惡顛簸,一股砭骨的陰寒氣味從四周八方湧來。
黑瞎子微微昂首,墨鏡後的目光彷彿穿透重重暗中,洞察到了某些不為人知的本相。
“這麼焦急收徒?”他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恐怕這位‘徒弟’是想讓我們當他的‘帶路人’吧。畢竟……”說到這,他微微偏頭望向女孩的方向,“能在陰陽交界處自如行走的人,實在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