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雲華袍袖略略拂動,道了聲“起來”,半晌又問:“清微在那裡?”他想秦清微該是與王清潤聯絡過的。
姬雲華閒閒丟疇昔個眼神,“哦?都說你自封雲水峰不問世事,本來是這麼個不問世事法。”
姬雲華淡淡斂眉,終是道:“業障難消,天劫有報。”也不知說得是誰。
姬不棄似是茫然瞭望,很久才招來弟子道:“給你花師叔送信,請他速回。”
“董師叔。”項昭寧一拜。頭深深地低了下去。
王清潤大窘,“師父,畢竟是您創下的基業。”說完又道,“師父,您在轉移話題嗎?阿笑不能在那邊……”說到此處,他俄然眼睛定了定,似是安下心來,道:“師父如此放心,莫非阿笑也元嬰……不,化神了?”
“弟子不敢。”王清潤歎一聲,“師父,您不是想曉得清微師弟在那裡嗎?師父如果帶著阿笑去,清微師弟或許會現身也不必然。”
項昭寧一起跟疇昔,那光球便在蘇清和的牌位前定了下來。很久,她彷彿能看到阿誰固執的靈魂虔誠膜拜。然後對她微微一笑,竟是蕭灑至極。
道是甚麼?即便追隨了平生,他現在也是似懂非懂,他想能夠是他悟性不敷。能夠是他天賦不高,但師父卻不這麼以為。
“董師叔去後,當如何安排?”項昭寧輕聲問,心中堵得發慌。
他要在來朝看著,看這本末倒置的天下該有一個如何的結局。
“那清潤師兄?”
“弟子不知。”王清潤微淺笑。
接下來師徒會商了一番道法,觸及五行道法、符篆陣法、天道常倫等等,自是各有所悟不提。
師父,品良情願的,這回品良代師父守山。生不悔,死不愧,來日天道循環,品良願持續隨您修行。此誓不改。
王清潤被姬雲華無形中的威勢壓得喘不過氣,神采微變卻還是扯了個笑容道:“師父,弟子承諾清微不讓人去打攪他,再說他是去雲遊,居無定所的,弟子那裡會曉得。”阿笑走後,秦清微便低沉了很多,厥後又被奪權,被逼出山,固然他並不在乎這些,但這是他自幼修道的處所,他被逼至此到底是傷了心。
修道人最是蕭灑不羈,董品良並非自幼上的天華,倒是半路削髮的修道人。蘇清和於他有授業知遇之恩,董品良便用了以後的大半生守在了蘇清和的身邊。存亡是最大的斷交。斬斷統統。董品良想他也該放下了,放下了。
“師父救我一命,我卻不能帶他分開這個傷透貳心的處所。現在我要去了,你便把師父的牌位帶走吧。想來師父也不肯待在這虛假冰冷的處所。”董品良聲音漸低,雙目漸闔。
王清潤拜倒,“師父,您曾說過天理昭昭,各有因果。弟子並非冇有勸戒門人,隻是徒勞無功,道法不可,功法流行,不是誰都能抵擋得住力量的引誘。”
王清潤默唸兩遍,思之又思,隻感覺這八個字如此平常熟諳,但又如此晦澀難懂,一時便定在了那邊。
王清潤叩拜,“多謝師父指導。”
道是甚麼?大善乃為道。然,何為大善?
與此同時,姬雲華卻在雲水峰,笑意盈盈地坐在王清潤的雲水宮中,看王清潤一臉無法地端茶倒水。
而玉華峰姬不棄倒是得姬家送信,道族中有變,請他速速歸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