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走到門口一看，哎喲！差點被門檻絆個狗啃泥。

黃色的泥土地上，一條青玄色的草魚正翻著白眼打滾，滾得一身黃泥漿，兩腮被一根小指粗的蒿草貫穿，明顯是一起提返來的……起碼有兩斤。

她做夢了。夢裡是一條很大很長的河，水流很快，一個穿馬甲的年青男人像睡著了一樣飄在水上，她很想走近看看是不是她熟諳的人，可渾濁的泥漿水很快淹冇他的頭頂。

家裡人都曉得，自從病過一場後，春暉最喜好的不是她的雙胞胎mm，而是四房的幺妹。有啥好吃好玩的都是幺妹優先，還總勸崔建黨和王二妹，多多關照幺妹。

除了春苗忍耐力強些，其他五個……不，加上牆頭那倆熊孩子，一共七個，都在流口水。

不曉得為甚麼，她很難過。

005

吃飽飽纔有力量乾活，接下來幾天，幺妹的首要任務就是給翡翠蘭澆水。本來都快死的蘭花，目睹著又活泛，還敏捷的收回四五隻嫩芽，就連崔老太也覺著奇特。

幺妹嘴一扁，倔強的彆開腦袋。她纔不要吃魚媽媽的孩子呢。

第一次，黃柔對本身的挑選產生了思疑。

當然，這隻是她作為母親的小小的私心，四房母女孤兒寡母的，她倒不會真計算。

“魚籽，好東西呢，吃了眼睛賊亮。”友娣戀慕得不可，俄然眸子一動，“這是魚媽媽的孩子，很多孩子哦，妹敢吃嗎？”

公然，中午還得瑟南瓜餅的楊愛衛、楊愛生兄弟倆，呲溜著長長的口水，一眨不眨的看著那紅彤彤的血水魚肉。

幺妹拉著春芽看三叔種草，冇一會兒哈欠連天，被奶奶趕回房睡覺去。

當然，她的首要思疑工具就是楊家，這死不要碧蓮的楊老太，彆人偷雞摸狗拔蒜苗，她倒好，偷起土來！偷去給她自個兒蓋個墳堆堆嗎？

睡前還在叨叨，小草草跟她說話了。

黃柔的脾氣跟名字不一樣，多年的鄉間勞動讓她固執、判定，又比同齡人英勇。她始終信賴，這世上冇誰都能活，就是不能冇有女兒，幺妹就是她的命根子。

一麵說，一麵“呲溜呲溜”的吸，把魚味吸完，附著的魚湯吸乾，恨不得再把光骨頭夾回鍋裡涮一道，沾點湯汁兒。

“咋啦，鬼攆呢？”崔老太捋捋頭髮重新戴上頭巾。

幺妹全部身心都在吃，看著碗裡那棕黃色的“肉肉”，歪著腦袋想了想，“媽媽，這是魚魚嗎？”如何不是紅色的呀。

春暉點點頭，覷著奶奶神采，忙道：“奶放心，水不深，隻到我爸脖子，我會鳧水。”

早順著鍋邊貼好一圈餅子，晚餐就出鍋了。

婆媳倆親親熱熱，又扯了幾句彆的，各忙各的。誰也冇重視，炕上的幺妹悄悄展開眼睛，看著《石蘭晚報》四個大字發楞。

“媽也彆勸我另找的話，我黃柔這輩子就是死也要死在崔家，我會守著幺妹……她長大，我也就熬出頭了。”這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待會兒煮一大鍋魚湯，每人分一碗，給你們彌補營養好不好？”劉惠用心大聲問，饞死那倆崽子。

“哪兒來的？”

人齊了，崔老太纔拿起漏了一個洞的勺子，從大到小，每人分兩塊魚肉。肚子上最厚刺起碼的肉塊，天然落到綠真和媽媽的碗裡，冇肉的魚頭則在奶奶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