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讓一窩女人贍養孩子吧？看村裡那些女人們，一個個對勁的，估計就像那夾“雞蛋”的男娃娃說的，崔家是全部牛屎溝最窮的人家，誰都看不起他們呢！

回到家，各房都已經起了，友娣正往外端洗臉水，春暉在灶下添柴，就是小彩魚也邊吃春芽喂的米糊糊，邊“咿咿呀呀”，瞥見她們的一刹時，小眼睛亮得不像話，伸開雙臂就要朝幺妹身上撲。

顧三幫她脫了小靴子，小屁股坐熱乎乎的炕上，想如何坐如何坐，想如何滾如何滾，可真幸運呀！

崔家長幼都出來了，一副驚魂不決又難以置信的模樣，嗯，非常到位。

出了洞口，她們還是不放心，轉頭一看，皎白的月光下，那黑漆漆的洞口與四周的山川野草幾近融為一體，要不是剛從裡頭出來，她們都不曉得那邊竟然有個入口，裡頭彆有洞天。

“喲，小丫頭，你媽媽呢？你奉告她早早的來冇？”獲得兒子的包管，也心領了黃柔的美意，她現在看黃柔，已經是婆婆看準兒媳的目光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顧老二，此時也微微翹著嘴角，頭髮鬍子刮潔淨，除了臉黑些，也是個不錯的男人。顧老太內心歎一聲“可惜”，麵上還是強顏歡笑。

顧老太也顧不上大好的日子倒黴，從速拽了拽崔老太的袖子，小聲道：“建國真……真被抓了？”

可惜，她健忘了小彩魚是牛屎溝馳名的白胖娃娃，這才幾個月就長手長腳大臉盤的，可不像吃不飽。

顧三剛挑滿水缸，身上熱乎乎的，“如何不穿棉襖子，謹慎凍感冒。”

“我們是大河口公社民兵小分隊的，你兒子崔建國因為投機倒把，禮拜一要在拉歌會停止現場勞教，我們現在按規定來搜尋證據，不準任何人禁止。”年青人揹著槍，底氣也足，大聲的，一字一頓的背書，彷彿兩隻鬥誌昂揚的至公雞。

誰被她指到，都臊紅了臉。

“說吧，甚麼事兒？”

“如何能夠”

孩子們蹦蹦跳跳，站在村口的北風裡，翹首以盼。大人們也都回到各自位置，各司其職，顧老太又去新房看了一圈，見喜床喜被整整齊齊，門上的鏡子也正正的掛著，這才坐堂屋去。

周樹蓮現在是有兒萬事足，抱著楊秋生，正跟張愛國的老婆坐一起說悄悄話呢。她在隔壁天然也曉得崔家熬油費火的動靜，模糊也能猜到，可黃柔有她的把柄，她不敢輕舉妄動。更何況，她現在是瞥見楊發財就噁心，如何能夠跟他一條心整崔家？

一開端隻是做吃食，半夜半夜饞得她肚子咕咕叫，比來幾個月是踩縫紉機，“嘎吱嘎吱”的，吵得她睡不著。

她們剛到村口，村裡人已經陸連續續起了，碰到也覺得她們是早早的討豬草返來。明天是村裡可貴的大喪事，家家戶戶都去幫手，很多人家都會提早將牲口吃的籌辦好。

兩個民兵指著張愛國：“你們看好他們，不準走動一步，不然你就等著吃掛落吧。”

崔老太抹抹臉，攏攏頭髮，深呼吸幾口，今兒可另有一場硬仗呢！

本來鬨鬨嚷嚷水泄不通的人群，都悄悄散開了，他們揹著槍呢！這可不能胡來，家裡有孩子不懂事想要湊上去的，都被家長抱著，捂著嘴巴拖走了。

說著，就把還冒著熱氣的金黃焦香的酥肉塞他們手裡，他手掌心都給燙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