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昀大步走到了那張檀香木雕花喜床邊,謹慎翼翼地將寧珞放在了百子被上。
“女人真是天仙下凡。”
定雲侯府的人輕易相處嗎?
寧珞“嚶嚀”了一聲,好不輕易才奪回了本身的呼吸,在他懷裡悄悄掙紮了兩下。
寧珞就著她的手咬了兩口,這才感受好了一點。
嬉笑聲冇一會兒便消逝,想必是讓幾個喜婆潔淨利落地打發了,四葉和瓔香對視一眼笑著道:“世子對夫人真是體貼。”
“快去前麵吃酒,不然世子爺來了,吃不了酒倒是要吃上爆栗子了。”
寧珞好似提線木偶般被喜娘們扯著打扮,等統統安妥被扶出屋門,饒是日日跟在身邊的綠竹和紫晶都直了眼。
一身大紅嫁衣出自江南名家裁雲閣閣主之手,上麵繡的牡丹和金鳳是二十個繡娘花了整整三旬日繡成,金絲銀線極儘華麗,一套頭麵更是代價連城。
兩個小丫頭掩著嘴偷笑了起來。
不曉得過了多久,門“吱呀”一聲開了,沉穩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一下一下的,彷彿踏在了寧珞的心口,剛纔還嘰嘰喳喳說話的小丫頭們一下子冇了聲氣。
合巹酒味苦,卻帶著餘味,景昀低聲道:“珞妹,今後以後,你便是我掌中珍寶,就算這世上有百般痛苦,你儘管在我身後,有我替你頂著。”
再說下去,隻怕又要姐妹反目,家宅不寧了。
寧萱的事情,板上釘釘地敲定了下來,任憑寧珞再如何相勸,寧成氏反倒一口咬定寧珞這是見不得他們這一房好,而寧萱本來覺得此生和楊彥有望,一下子峯迴路轉後滿腦筋都是小女兒的神馳,也聽不進寧珞委宛的勸說。
“該叫我甚麼?”景昀輕聲哄著,抬手解寧珞的衣釦。
“你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還想過來鬨房,不怕你世子哥哥的神采嗎?”
寧珞坐在花轎中,聽著那鑼鼓喧天和絡繹不斷的恭喜聲,一起入了定雲侯府,下花轎、跨火盆、拜六合,等入了洞房,她才從一片雲霧中落在了實地:這就算是嫁給景昀了?她已經不是寧家女而是景家婦了?
入目而來的是一身四海昇平紋新郎喜袍的景昀,那大紅的色彩素淨奪目,襯得他愈發麪如冠玉、身姿矗立,那一雙黑眸仿似天山上的寒潭,通俗冷冽,唯有一點光芒閃動此中,映出了寧珞的臉龐。
寧珞剜了他一眼,似嗔還喜,眼波流轉見彷彿有著看不見的絲線,將心口一絲一絲地纏繞了起來。
“我叫四葉,她叫瓔香,是世子專門挑來服侍夫人的,”阿誰脆脆的聲音又道,“今後夫人就是我們的主子,有甚麼事固然叮嚀。”
楊彥和趙黛雲的賜婚也已經下旨,皇子婚期經欽天監測算,定在了十一月尾,比及將王妃迎進門後,寧萱才氣過門。
的確,一身嫁衣將寧珞襯得肌膚勝雪,逶麗的裙襬層層疊疊,更顯得她的腰身不盈一握,而本來隻愛薄施粉黛的臉上千嬌百媚,眼顰秋水,唇似櫻桃,眉間的一點花鈿惹人遐想,一派傾城之姿。
追隨著那小巧的丁香,吸吮著那無儘的甘香,景昀沉浸在這快/感中幾近不能自拔。
無儘的相思顛末端這些日子的沉澱,愈發醇厚深沉,他們倆的光陰,有一輩子那麼長呢。景昀按捺住了想要再次擁她入懷的打動,幾名婢女都被他趕走了,他便親身倒了合巹酒,匏瓜被一分為二,用紅線繫著,兩人一人拿著一個,四目交代,將酒緩緩咽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