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用力，幾近要掐入棺木當中，那些被強自壓抑在心頭的舊事，一幕幕地在他腦中閃現。這些年，他覺得本身已經能夠對那些風花雪月一笑而過，成了一名堅毅刻毒的君王，卻冇想到，俞明鈺卻用如許殘暴而血腥的體例讓他驚醒，統統的統統不是健忘，隻是不敢想起罷了。

不，不成能。

盛和帝遲緩地側過臉來看著他，茫然的眼神這才稍稍有了些神采，低聲道：“我……傳聞你母親去了，便來看看，冇叫他們驚擾了你們。”

俞明鈺停靈三今後下葬，景晟仍然臥床不起，統統的事情都是景昀一手籌辦，歡迎來賓、披麻帶孝，統統都井井有條。

寧珞滿麵憂色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陛下，”她考慮了半晌柔聲提示道，“景大哥他哀傷過分，已經好幾天不眠不休了。”

寧珞搖了點頭，眼神和順卻果斷：“你又何必妄自陋劣？不管你是甚麼出身，在我眼裡，你隻是我的景大哥、我的夫君罷了。”

而昔日聖眷最隆的定雲侯世子恃寵而驕，銷假履職後大半月都未得聖上召見，世人都在腹中暗自測度，是不是榮德夫人一死，定雲侯府和明惠皇後的最後一點聯絡便斷了，帝心漸離也是在道理當中的事。

景昀一下子有點回不過神來：他的母親去了，盛和帝為甚麼要來看看？

但是朝中世人還是敏感地嗅到了幾分分歧平常的氣味。

從那晚開端，景昀便又重新變回了阿誰沉著矜持、鋒利沉肅的定雲侯世子。

站在門外的恰是當明天子盛和帝，本日他隻穿了一身玄色鑲銀邊的錦衣便服，目光茫然地落在屋子中間的那具楠木黑漆棺木上。不知為何，他眉心的川字看上去愈發深了，本來淡然安閒的神情不翼而飛，那雍容而嚴肅的身軀彷彿被積雪摧折了的青鬆，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景昀來不及多想，本能地便跪下見禮：“微臣見過陛下。”

“陛下……”景昀喃喃地叫道，“這裡陰氣太重，隻怕不宜久留，微臣送你……送你回宮……”

盛和帝這幾日表情極差，措置政務更見雷霆手腕，好些人被斥責的斥責，降職的降職，就連太子和三皇子楊皓也遭到了連累，一個因為身子不見轉機，東宮的太醫和隨身服侍的宮人被降罪打了板子，一個因為停止了一場宴席，請了梨園子和舞姬，成果被盛和帝斥責縱情糜樂，責令在府中檢驗數日。

以景晟定雲侯之尊，這些年忍辱將此事瞞得滴水不漏。

盛和帝采納了奏摺，羽林衛職責嚴峻，景昀文武兼備、行事勇敢，乃大陳不成多得的忠臣良將，國事重於家事；然大陳孝道為先，念景昀一片孝心，特準再守孝七日再赴公事，同時追封了定雲侯夫報酬榮德夫人，賜一品誥命，榮寵無雙。

想必是盛和帝在此處祭奠俞明鈺了。

盛和帝內心也明白，這事急不得，便長歎了一聲道：“好，朕這就走了，珞兒，你好好勸勸昀兒，事已至此，彆太悲傷了。”

……

盛和帝沉默地看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才艱钜地問道：“你在怪朕？”

寧珞站在一旁，心中不由自主地泛上了一絲憐憫。在她的印象中，盛和帝一向是一個高高在上、嚴肅睿智的帝王，他製衡有術、治國有方，在他的勵精圖治下，大陳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