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寧珞的眸子彎了起來，笑意盈盈，“表哥和外祖從小便疼我，你瞧那雪脂凝膚膏，便是他傳聞西北風沙大，皮膚輕易乾裂起皺特地為我快馬從鄰郡調過來的，傳聞是他們商隊從西域采買過來的，是那邊王族的特供。”

景昀輕哼了一聲：“西北那邊的胡族有特製的羊脂油，傳聞更有奇效，到時候我幫你弄點來。”

魯平城是昌州的郡府，駐兵和刺史都在那邊。

寧萱自從那日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以後，一向在王府靜養，寧成氏去王府求了兩次，想把女兒接返來幾日好好調度，都被趙黛雲拒了。

隻是這話寧珞千萬不能說出口，要不然寧萱隻怕心如死灰要萌了死念。她裝得無事人普通，從玉髓手中接過了寧萱，扶著她一起進了屋，寧萱將玉髓也打發到內裡了，屋裡隻剩下了姐妹倆。

“你家老太爺……冇逼你訂婚？”

太子楊湛也有些迷惑，他本來想叫景昀到府裡來好好聊一聊，太子妃陳氏傳聞了以後卻鬆了一口氣，細心和楊湛分解了一番，說是從比來這些事看來景昀此人固然看著恭謹，骨子裡卻有些不遜，又是個怕老婆的，留在都城隻怕有被楊皓拉攏的憂愁，反倒還是去了西北放心些，到時候離楊皓和梅皇貴妃遠了，他們再恩威並施，心機必定也就不會扭捏了。

一見他返來，寧珞便上前替他寬衣：“表哥傳聞我們要去魯平，遣人購置了好多東西來，這麼多東西我都憂愁該如何帶疇昔。”

如何能好得了？金大夫返來和他們說了，寧萱固然撿回了一條命，卻能夠再也懷不上孩子了，在這王府中隻怕更要如履薄冰，此後年紀大了也冇個倚仗。

景昀天然視這些談吐為無物，這些日子他拜訪了信義侯，又和幾名祖父、祖母交好的老友一一就教，忙得很。

“你在王府裡外都要辦理，彆華侈銀子了，”寧珞叮嚀道，“如果缺甚麼，儘管去府裡說一聲，那老是你孃家，彆看祖母常日裡對你峻厲，可真要出事了也急得不成樣了，好幾晚都長歎短歎的冇有睡好。”

“昀兒，我曾去過西北，”她俄然開口，“當時先帝禦駕親征時纔不到而立，我是他最小的mm，自幼也會些粗淺的工夫，偷偷混在羽林軍裡跟著去了。”

“九妹……你不曉得……”寧萱的雙唇顫抖，眼中悲哀，“那日實在我內心清楚得很，看著那一灘血水，我真想跟著孩子一起走了，可一想到是趙黛雲害死了他，我就不甘心，就算為了孩子，我也要好好地活下去，活著看到她遭到報應的那一天，隻要我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放過她的……”

他謹慎翼翼地和大長公主提起此事時，大長公主的神采悵惘了起來。

景昀想了想道：“到時候我去幫你探聽一下。”

楊湛隨口斥責了她兩句，卻也聽了大半進了耳朵，和幾個謀事籌議了幾次，便不再想要挽留景昀。不過他為此特地安排了一場昌大的送彆宴，隻字不提景昀為何要遠去西北，而是談了些風花雪月為他送彆。

大長公主摸了摸他的頭，笑道：“去吧，不消牽掛我們，我隻是顧慮你祖父，懶得和他們爭纔在小道觀裡求個清淨。有我在，京中無人敢欺負我們定雲侯府。”